虽然不曾有过害死夫人的心思，但老夫人明知道夫人受尽折磨，只当做不知，袖手旁观，暗地里瞧着夫人断了气。
如今，老夫人成日混混沌沌，口中喊着夫人纠缠她，只怕也是想起了从前的旧事，有些心虚愧疚。
还有她，当年之事……
唉，都是报应啊。
“有劳道长了。”
花嬷嬷退到了一旁，看着老道士领着徒弟开始布阵摆祭品挖坟，长叹一口气，“你也莫怪我，谁让你死都死了还要来纠缠老夫人？如今被刨出尸身镇压折磨也是你咎由自取。”
江菀给了铜菊一个眼神示意，后者立即意会，领着金一金二便要冲上去那人，才刚动，就被一人按住了肩膀。
她扭头就对上疾风的大脸：再往他身后看，那懒散模样的人不是商陆还是谁？
铜菊：“……”
这对主仆是阴魂不散吗？怎么哪儿都有他们？在这荒郊野岭也能遇见，当真是……
别有用心！
疾风那张脸离得很近，往日总是笑嘻嘻的模样，今日却难得的带了几分肃穆之色，贴在她耳边轻声道，“别动，督主早有安排。”
铜菊有些不服，“可女郎她……”
“你家女郎听督主的，”疾风朝着那边努了努嘴，“瞧，督主不是已经去马车上了？”
铜菊：“……”
江菀没想到竟然会在此处见到商陆。
对方一见她，便自来熟的掀了帘子，径直钻进了有些狭小的马车里，贴着她坐了下来。
这并非是她寻常所用的马车，而是她为了不引人注意，特意让银荷从外面租用的最寻常最普通的马车，车内空间有些狭隘，商陆坐在那里，腰杆儿都没法好好的直起来，一双大长腿也有些无处安放，只能委屈的蜷着。
两人挨着极近。
彼此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江菀再度承受了不能承受的美色诱、惑，干咳了好几声，才故作镇定的将视线从商陆那张极其瑰丽的面容上移开。
“督主怎会在此处？该不会特意跟着江菀来的吧？”
商陆并未直接回应，而是一手撑着车窗，懒洋洋的挑眉看她，“你猜？”
江菀笑得有些尬，“江菀愚笨，猜不出督主的心思。”
她心思暗自流转，想起先前铜菊说的那个同花嬷嬷接头的男人，眼神有些微妙的落在商陆身上——商陆来的这么巧，难不成那个男人当真是商陆的手下，花嬷嬷也被他收买了？
若是如此，她是否能让他将花嬷嬷借给她用一用，等她问完当年的事，便再还回来？
“走神了。”
商陆屈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面上笑意浮现，“还没人敢在本督面前光明正大的走神。”
这一下并不重，轻飘飘的弹过来，明明是弹在了她的额头，却像是击中了她的心。
江菀捂着狂跳不已的心脏，不敢再去看那张倏然靠近的脸。
她最近一定是疯了，才会疯狂的觉得商陆真好看。
一举一动，轻易便乱了她的心跳。
江菀不敢再胡思乱想，努力收敛了心神，将注意力转移到不远处，小声道，“督主为何阻止我？那道士想挖人家尸体作孽，不论那里埋的是什么人，既然我遇见了，就不能坐视不理。”
她从前也不信什么鬼神之说，可后面自己亲身经历，方才知晓这世间奥妙无穷，凡事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