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菀神色讪讪,“那不是凑巧么?我原本也没想要闹到陛下面前,谁知道陛下主动要赐婚,我这也是没办法……”
她脸上的伤其实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各处的嫩肉都已经长起来,只要按时抹用药膏,脸上的伤痕便会一点点的淡化消失。
有弥月神医亲手调制的药膏用着,她身上各处的肌肤都要比从前白嫩细腻几分。
每每沐浴她都见了自己那一身白皙温润的肌肤,都要忍不住惊叹。
从前她以为自己已经够完美,如今方知自己竟然美得动人心弦,美得让自己都移不开眼。
不过,对外她还是宣称伤重难治。
就连今夜参加春日宴,也是私底下央求了弥月神医在她的脸上做了些手脚,让她脸上的伤看起来还是很严重。
她怕被人看穿,先前还故意砰砰砰的将脑袋磕破,好让鲜血淋遍整张脸,一则是为了掩饰,二则是让她看起来更加可怖。
她还找弥月神医要了点特别的东西,专门用来对付裴少微。
只要他靠近她,闻到她绣帕上的香味,便会克制不住的呕吐起来。
今夜能成事,全因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你太冒险了!万一陛下怪罪……”
韩凌月想起今夜遭遇,心头还有些后怕不已。她虽然一直说会护着江菀,可若是陛下怪罪,她只怕也是无能为力。虽说韩家于江山社稷是有些功绩,但陛下未必会放在眼里。
陛下若是执意要砍了江菀的脑袋,她总不能提着长枪去戳死陛下吧?且不说什么大逆不道,便是她豁出去造反,只怕还没靠近陛下一丈,就先被羽林卫给射成刺猬了。
“阿姊,放心,我心中有数的。陛下圣明,是不会同我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娘计较的。”
江菀笑眯眯的,“你看如今不是平安无事了?我解除了婚约,还逼得裴家不得不退还先前骗走的所有东西。而且,我在陛下面前露了脸,裴家也不会轻易出手对付我。”
“若我出了什么事,裴家可逃脱不掉干系。”
最主要的原因其实是商陆。
商陆想要拿到那半幅画,势必会保她周全。
只是这暂时不能告诉阿姊,免得她为自己担忧。
马车一路摇晃,行至一半忽听外面马儿长嘶,还不等江菀反应过来,就感觉身子一歪,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一侧倒去。
天旋地转间,一支长箭倏然射了进来,直奔她的面门。
韩凌月的反应极快,一手捞住了江菀纤细的腰身,一手抖开了腰间软剑,只听当的一声,长箭被打飞,斜斜射、入了车壁之中。
她揽着江菀跃了出来,下一秒马车便倾倒在地。
“女郎,你们先走。”
韩家赶车的并非是个寻常的马夫,此刻已经抽出了腰间的长刀,和周遭的黑衣人缠斗在一起,边打边喊着韩凌月,“女郎快走!属下断后!”
韩凌月并不犹豫,一剑斩断了黑马身上的套绳,抱着江菀就坐了上去,两腿一夹,黑马跑的飞快。
“老郑头,撑住,我很快带人回来救你!”
江菀趴在马背上,一颗心疯狂的跳动,嘴里也艰难的开口,“阿姊,不用管我,你去救郑叔,我自己能逃!”
她虽然不会骑马,但只要她牢牢趴在马背上,不被马儿摔下去,应该问题不大。
“不行!”
韩凌月抓着马鞭的手有些发颤,但态度还是十分的坚决,“我不能让你出事。老郑头机警,一会扛不住了,他会逃的。”
“他逃跑的功夫一流,不会被人抓住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江菀能察觉到她身子在发颤。
郑叔并非寻常的护卫,是自幼便跟在韩凌月身边的老人,他代替韩伯伯留在京都看着凌月阿姊一点点长大,虽说老仆,但与自家长辈无异。
若是郑叔出了什么事,阿姊会受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