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影少扩大了搜索范围,离开北幽国,一直进了东州国境内。
十来年间,顾影少武学精进不少,一方面是他勤学,遇到功夫比自己好的就跟着学。
另一方面他自己也说不清,或许自己天生就是学得快,一学就会。
进了东州国后,顾影少慢慢发现不对劲。
要找的人一直没有任何线索不说,自己身后突然出现无数尾巴———全是黑衣黑巾蒙面的死士杀手。
这些杀手从北幽国边境尾随进了东州国,大有不杀掉顾影少不罢休的姿态。
顾影少杀掉一批,很快又会增加一批。
他曾尝试着抓住几个活口,无奈无论怎么严刑逼供,这些杀手愣是一个字也不说。
要么服毒自尽、要么咬舌,顾影少招数用尽,仍旧不知道自己是得罪了什么人物,一定要置自己于死地。
经过多次无效尝试后,顾影少干脆不再执着于寻找答案,只要碰到他们,什么也不用问,灭掉就是了。
被关到苏家别院死牢,其实是顾影少自己的主意。
那段时间,黑衣杀手人数骤然增多,似乎急着将他干掉。
被纠缠的无法正常寻人的顾影少,正好碰到有人在呼喊冤情,要求官衙查办寻找失踪的妻子、姐妹等女眷。
于是干脆混进叫嚷伸冤的人群中,被关进苏家别院。
要从苏家别院死牢里脱身,对顾影少来说是易如反掌,不过顾影少打算多待几天,休息一段时间。
就在那几天,他碰到了楚清歌,虽然没有认出楚清歌就是梦里那个女人。
但是看到楚清歌的一刹那,顾影少就感觉到心脏在隐隐作痛。
和多年前死去的三天里,梦境中的痛楚毫无差别。
他还没来得及出手救出楚清歌,楚灵嫣就点燃了燃情香。
顾影少的身体很特殊,百毒不侵,从幼时流浪,终日宿在田间地头、桥洞里、破庙时开始,蚊虫鼠蚁从不叮咬他,都是绕开他走。
所以流浪了十数年,除了那一次因为饥饿假死了三天外,顾影少一直平安无事,最多是和别人打架遭受皮外伤。
燃情香对顾影少起不到任何作用,但是楚灵嫣的出现,让顾影少的回忆陡然清晰起来。
那个梦里折磨楚清歌,用匕首一刀又一刀生生砍断楚清歌双腕和双膝的人和楚灵嫣重叠。
顾影少的大脑似乎涌现出更多痛苦回忆,心脏瞬间抽痛,他几乎难以自持,双眸因为痛苦和愤怒而变得赤红如火。
顾影少几乎可以肯定,楚清歌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偏那个时候,牢房内其他人已经吸入大量烟雾,开始意识模糊。
当顾影少强忍心脏撕裂般的剧痛,第一时间抢到钥匙,体力不支的顾影少已经无力支撑,只好把钥匙丢给楚清歌,让她先自保。
等到龙景辰出现,顾影少一眼认出他,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疼痛难忍的顾影少求龙景辰打晕自己。
待后来苏醒过来,得知楚清歌安然无恙,顾影少才松了口气,发现自己疼痛全消,和平常一样丝毫无损。
顾影少赖在景王府地牢里不走,一方面是躲避黑衣人无休止地纠缠,另一方面他想了解楚清歌的情况。
得知楚清歌还不知道龙景辰的真实身份,顾影少忍不住开心大笑:太好了!自己赶的很及时!
得知楚灵嫣被龙景辰丢进地下赌场,顾影少对龙景辰的敌意少了一些,但是同时他也开始疑惑,龙景辰是不是知道什么。
失踪的这一段时间,一半时间用来和黑衣杀手厮杀,一半时间用来寻找程曜楠。
那个梦里摔死楚清歌和龙景辰的孩子的持剑男人。
找到程曜楠时,顾影少目瞪口呆。
彼时程曜楠正在和一帮男人在烟花巷厮混,日夜饮酒作乐,生活糜烂不堪。
那程曜楠一改之前持剑时的怒气冲冠的气势,竟然和烟花女子一样,在一帮粗汉子怀里千娇百媚。
顾影少纠结了两个晚上,他原本想的是找到程曜楠,干脆利落地取了他的性命,免得留下后顾之忧,给楚清歌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看到程曜楠的样子,顾影少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竟会沦落至此,这样的人似乎对楚清歌再也不能构成威胁。
顾影少纠结归纠结,最终还是出了手。
但凡对楚清歌有一丝危险潜伏的,他都要彻底铲除干净。
他动了点手脚,借着一帮清倌儿争风吃醋,伪造成失手杀人,给程曜楠脖子上抹了一刀。
待那些男不男女不女的清倌儿叫嚷推搡一番,终于停歇下来,才惊觉脚底下躺着一个人,等扶起来看时,早就气绝身亡了……
清倌儿唬的魂飞魄散,一哄都散了。
顾影少又找到南市的同欢地下赌场,看到楚灵嫣浑身已经多处溃烂,奄奄一息躺在赌场角落的一堆干草堆上,连赌场的赌徒也不肯再靠近半步。
没两天,赌场里两个小厮趁着夜黑人静,用破草席卷了楚灵嫣的尸体,抬到一辆牛车上,老牛慢慢拉着,往西郊乱葬岗去了。
破草席盖不住楚灵嫣的全身,一条光着的小腿露在外面,腿上和脚面上布满了一块块疤痕,有的还留着脓水。
亲眼看到两个人终结,顾影少才放心回到京都。
只是那帮杀手如幽灵般难以甩掉,甚至数量越来越多。
上次京郊雪地里一战,如果不是南希儿出手相救,顾影少有可能会被冻死在雪地里。
身体恢复的顾影少刚找到楚清歌,黑衣人再次出现,这次目标不仅是他。
显而易见,黑衣杀手竟然想置楚清歌于死地,这样顾影少不的不怀疑他们的目的。
之前在北幽国,虽说那些杀手一直尾随不舍,但是和最近几次进攻比较起来,明显人数少了很多,而且似乎也没那么急迫。
自从自己进入东州国,杀手数量一次比一次多,大有想尽快解决顾影少的意思。
难道幕后那个人知道自己一直在寻找楚清歌,并且明确知道楚清歌不在北幽国,所以在北幽国境内,对顾影少的追杀还算不上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