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体不好,你又不是不知。”不动声色的谢安,“坦言”道来。
明悠便把他拽过去,两手一起摸,果然都是冰的!
谢安倒也没阻拦,这种时候越是扭捏,越是有问题。
他这么大大方方的,倒是把明悠整狐疑了,“正常吗?”
“要不我怎么急着去哈密卫呢?我可不想死,亲都还没成。”
“你少来!我答应你了?我刚才说的话,你是没听清?”
“说什么了?”谢安故作不知,又反握住明悠温暖、柔软的手。
明悠实在无法从他神色里看出什么,可她知道他是个演技不亚于她的人。
是以,她还是吩咐道,“适风,把乌先生请过来。”
适风“哦”了一声,就去了,心里却知,请谁来都没用。
怎么说呢,适风这么个小少年,难得情绪有些复杂,他既希望明悠知晓,并且有解救之法;
又有一种隐秘的,想要明悠一直不知,直至、人去了,才追悔莫及的、“活该”感!?
适风摸不清自己的想法,但他知道,少主暂时还不想说,因为少主还不想躺下来养着。
而隐隐察觉到不对的明悠,玩笑似的试探问道:“适风这情绪闹得挺久了,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他不该闹?”谢安似笑非笑道,“也就我修身养性得足够稳定,否则你看我闹不闹。”
明悠:“……”
这件事她心虚,不好再问下去。
反正乌先生要过来,看了就知道了。
而被骂骂咧咧请来的乌先生,近来十分吃不消。
虽然保养得不错,可毕竟是把老骨头了,哪经得起一月内三卫连轴转的奔波?
“你们太过分了!我跟你们讲,这回我肯定要在都司府住上半年!绝对不走!”乌先生强烈要求道!
奈何明悠自有法子治他,“可我们要去哈密卫耶,哈密那边汇聚有西域各地的神奇草药吧,很多商人不识货,没往中原贩卖,可能得去了那才能见到,你真不去?”
“……”沉默是此刻的乌先生,“只是去哈密?不会让我去了,还去瓦剌吧?我跟你讲,瓦剌我肯定不去!”
“那肯定不会去瓦剌。”毕竟明悠想去的是于阗,到时候就把乌先生忽悠跟适雨一道去,有这老头在,肯定能更好、更快的找到所需药材。
“那行,不过也得缓缓再走吧?”乌先生妥协了。
“肯定休息!你先给他把把脉,这手怎这么冷?”
“冷?”乌先生已经被顺了毛,很是平和的让谢安伸出手来。
谢安要笑不笑的,没戳穿明悠哄乌先生的话,伸手的神色也很平和。
于是乌先生诊着脉时,虽然还是觉得奇怪,却依然没往离谱之处想。
“估计是中毒太久,身体太虚?”乌先生不是很确定,因为他没从脉象里把出“虚”的兆象,反而还各方面都挺好,“你把文宰先给你的药丸,再给我瞧瞧。”
“适风。”谢安的药都在小少年身上。
适风便把之前吃剩的几颗药丸,递给了乌先生。
乌先生倒出来后,楞了一下,“就剩五颗了?”
“够了,一两月才服一颗。”谢安其实早就不用吃这玩意了。
乌先生想想也是,这个吃完再找不到解药,那也没得救了。
而之前只是看看的他,这回还刮了点粉末,自己尝了一下。
“如何?”明悠直觉不太妥的问道。
“这药挺温和的,你这脉象倒像被大补过,不是很对。”乌先生皱眉问,“最近还吃什么了?”
“邵秋一直在给我煮药膳吃,叫来问问?”谢安很坦然,但适风出去却没找到邵秋,说是到集市里去了。
“估计又给我采买滋补之物了。”谢安揉着头,一副深受其害的模样,“这补那补的,我感觉都要流鼻血了。”
“这么补着,你手还这么凉?”明悠觉得古怪,又去看乌先生,“没问题吗?”
“脉象上看,倒是问题不大,手凉还算正常,这毒一直在侵蚀,肯定和正常人的状态不一样,他的情况本就比冠军侯严重。
漠下鳞本也是为他准备,来日是要以此复苏、治愈他受损脏腑的。”乌先生一直觉得萧回吃那解药,简直是暴殄天物!
宛如被鞭尸的明悠沉默了,“我会尽快再次找到这三种药材。”
乌先生没接话,三种都是可遇而不可求之物,哪能那么容易?
不过这药材估计也禁不起念叨,长恒又来了,还带了份惊喜!
“少主!”
带着喜意的长恒虽然也知道,解药之于少主已无用,可万一呢?
“进。”
“少主!殿下、乌先生,冠军侯遣其亲卫霍将军送了份千山雪来!”
长恒说着,已把宝盒呈给乌先生,这药材如何,自然要专业的人来鉴定!
乌先生一捧到那冰盒,却是不敢打开,“给我有啥用,我这又不能打开!除非其他药材到位了,打开就能炼入药丸里!
真是的,好想看看!要不快些去哈密吧,听闻那边有连绵的雪山,我到山顶去打开瞅瞅!”
“不是说要歇一歇?”明悠好笑反问,心情也好了许多,她相信萧回送来之物,绝对差不了!这大概是他原本为自己准备的药材。
念及于此,明悠又问道,“霍将军人呢?”
“已请去稍事休息,您可是要见?”长恒禀问道。
“让他休息好了再说。”明悠想问问萧回的情况,是否如乌先生所说,武功精进了。
“是!”长恒领命,同时禀道:“还有一事是殿下您的侍卫队副队长,也已率您的仪仗一同到来。”
“也安排他们先好好休息,接下来就是狂赶路了。”明悠计划直接以长公主身份进哈密卫,以遏制其他各卫蠢蠢欲动之心。
眼下,皇帝还活着,她这个长公主还有一定的威慑力,要趁此把权力用到极致,一旦皇帝驾崩,情况必然有变。
尽管此前还不确定接下来要攻克哪一卫,但无论去哪,她这长公主的名头都要打出来,按谢安的说法是——奠定她日后掌控瓦剌、大同府外一带的“统治”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