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谢安放下的钩也好,她不介意去咬,她要达到的目的,能达成就好。
谢安自己愿意奉上来,没道理他不想干了,就由他去,他啊!跑不脱的。
『临安宝儿,生气了?』明悠飞速一发!
那头的谢安刚在喝粥,看了这话、眼皮直跳。
「……宝儿?什么鬼……」
有被无语到的谢安藏起玉蝶,继续喝粥,不回。
没得到回复的明悠就笑了,“看来确实气大发了。”
“殿下这是、有喜事?”又和明悠撞上的李晔,没太懂明悠怎还笑得出来,难道是不知谢安走了?
半夜得知此讯的李晔,就是要来和明悠商议来着,本以为她已知晓,现下瞧着倒像是一无所知。
“喜事是没有,头疼的事是有,我把谢安气跑了。”明悠嘴上叹气,脸上笑容未减。
李晔:“……殿下倒是半点不担心。”
“是不担心,我想好怎么哄他了。”
“哄?”
“嗯呐。”男人嘛,不就好点色?
她方明悠最大的本事,不就是色骗?
李晔颇为沉郁,“您铁了心要招惹他?”
“这都不是我想不招惹,就不招惹的了,难道让他带气闷着?”
明悠一想到前世谢安和自己作对的模样,头皮就发紧!重生一回,再不想当铁头。
何况他都给她递台阶了,上辈子其实他要是自己主动点,姿态放低一点,她未必会一直头铁下去?
罢了罢了,过往不可究,多思无益,还是向前看,“走吧,一道去看看乌先生那边如何了?”
李晔点头,脸上依然心事重重,他知道明悠说的没错,谢安那样子,明显就是看上她了,不是想不招惹,就能不招惹的,更不能让谢安心里有气。
“哎。”李晔头疼,“怎就到这一步了?”
明悠倒不在意,世间事么,不可能尽如人意。
只要她最初的目标能达成,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即可!
不过,萧回这边得让他彻底断念,不能再这样了。
奈何她想得挺好,萧回服过解药后,却一直没醒!
“这都用药过去几个时辰了吧,还没醒,是不是出问题了?”
“脉象上看,没有问题,解药里的生舒之力,也一直在修复他被损伤的经脉。”
“那这是为什么?”明悠皱着眉,“解药药量不够?”
“你可别瞎猜了!”乌先生一脸无语,“这药之余他,可能有点补过头了,他在消化,兴许醒来后,武功还能更上一层楼,漠下鳞可是好东西。”
“那就好。”明悠安心了,就怕解药用了,萧回仍不好,那她岂不是两头都难。
“担心他,你还不如担心姓谢的。”乌先生叹息,“我近来都没给他诊脉,要不还是去给他看看吧。”
明悠眼皮一跳,“您没给他诊脉?”
“是啊!”乌先生没觉得有什么,“他把我坑这么苦!懒得给他看!不过应当也没啥事,不然他那小厮早就来把我拖过去了,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下属,丁点礼数都没有!”
骂归骂!其实有点心虚和担心的乌先生,已要往外走,却被明悠拦住,“他不在部落里了,过两日等这里的事办完,你和我一起进城找他。”
“走了?”乌先生愣了一下,“他还硬气了嘿!我不去给他看,他也不来叫我?成啊!且看他硬气到几时!”
明悠心里其实有点不安,但算算日子,李媛的父母明天就到了,现在也已是深夜,明天再赶去也来得及吧?
不是很确定的明悠,在回到自己的毡帐后,又给谢安发了条消息,『乌先生说你近来都没让他请脉,你的毒是不是有什么变数?』
本已又要睡过去的谢安,被震醒了,摸了玉蝶看完,沁满冰凉的眼底,才溢出丁点光辉来,好歹是问了。
但在拿解药前不问,现在才问,又有何用?
谢安承认自己心眼小,若她是先问过他身体,而不是吃了没,他也不至于、
罢了,过往不可究,事已至此,他仍不想回的放回玉蝶。
……
那头,摸着玉蝶,等待回复的明悠叹了一声,终于意识到她处理这事时,情商短路了。
不该直接问他“吃了没”,总得先问问他身上的毒怎么样,因为她曾说过——
如果他俩真都需要这解药,她会先给最需要的!但她问都没问过谢安的情况,就要了药。
万一、万一他其实急需,那她、“嘶!”
吸了口凉气的明悠寻思着,不会这么倒霉吧!?
谢安近来除了劳累些,也没怎么,赶路期间也有乌先生照看,没出变故吧。
复盘了一下的明悠思来想去,觉得不至于,那就只能是她没先问他如何,惹他泛酸了。
这般想定后,明悠安心不少,终于能静心打坐,恢复内力,及至次日近午时分,李媛的父母果然到了。
“殿下。”前来拜见明悠的李氏夫妇,不过二十出头,李媛是他们的长女,如珠似宝的养着,一朝花灯节,竟叫拍花子拐了去,如今尸骨都辨不出来,眼都哭肿了。
扶起他们的明悠心里发涩,“走吧,我带你们过去,她看到你们来送她,会很高兴的。”
夫妻俩闻言,再也保持不住仪态的放声大哭,“媛媛——”
来的一路,他们已经了解了大概,早就日夜抹泪,越想越痛,及至那堆尸骸前,更是直接哭昏了过去!
早有防备的侍者赶紧扶住他们,又有亦不刺的大夫熏了香,忙活了好一会,才令他们从昏迷中醒过来。
明悠也没去劝他们节哀,怎么可能节得住呢?她一想到乖乖巧巧的李媛,都忍不住落了泪。
“长公主,超度可以开始否?”两位不良司的道长,早就忍不住了,这些天一直在诵经安抚亡灵,只盼着早日把这些可怜孩子送入往生。
这一遭投胎,她们是吃尽了苦头,定要请阎王爷判她们一个光明、无忧的往生。
数万俱幼小尸骸,因为常年堆积在一起,都分不出哪是哪了。
大理寺衙役清她们出来时,也只能一坨坨的捧出来,根本无法一具具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