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磷火箭疯狂射入城内的同时,大明弩箭也射向了瓦剌军阵营!杀伤力虽然不如磷火箭,却足以叫没有退路的颂依陷入绝境,“城内怎还有这么多箭手?!”
颂依不理解!赶紧叫亲兵取来远镜,他迅速一看,魂都要惊飞了,和西北军打过无数次交道的他,一眼认出来的是老朋友!
也就是说,「小殿下和忠勇伯谈崩了,忠勇伯落井下石!?」
颂依脸色难看至极,却也明白一个道理,这波是杀不过去了。
“撤!都给我后撤!”紧急下令的颂依,迅速做出最后一个决策,“化整为零,全数潜入山林、大漠,王庭再见!”
零散后,一旦被堵截,必无活路!可总比被前后夹击,直接被当场俘虏来得好,他们是瓦剌的精锐之师,绝不能被俘!
不得不说,作为衮多左膀右臂的颂依,还真够果决的!明知打不赢,绝不做无谓的牺牲,赶紧就跑路!
这般一哄而散!还真叫追出来的赵忠义黑了脸,“这帮狗杂碎!比兔子还能跑!”
“伯爷,那、追否?”
“追!总要追几个将领回来!”
赵忠义眼尖,瞅中几个穿着不一般的,立即叫人追上去。
至于能不能追上,只能听天由命了,不过他也算尽了力,想来只要人在朝廷手中,怎么也命不该绝,否则——
赵忠义沉了沉眸,没再说什么的带兵清扫战场,又叫来斥候往脱甲村禀报最新战报。
收到捷报的谢安,立即叫适风去把明悠请过来,也该睡醒了。
殊不知,明悠一直没睡,适风一来她就知道了,“公主殿下,大同府传来捷报,少主请您过去。”
睁开眼的明悠应了声好,却没急着过去,而是摸出了玉蝶,心情有些复杂,她大概知道谢安为什么喜欢她。
如果说——
前世十九岁时的谢安,喜欢的是她美丽的皮囊。
今生这个时候的谢安,喜欢的则是她超前的人格。
因为他也拥有与这世界格格不入的超前观,唯有她能与他同频。
除了平时一些聊天泄露的超前观,她和他在玉蝶里聊到的大航海观,也是他喜欢她的缘故吧。
说白了,也不过是利益权衡后,做出的最优选择。
他俩都是一样的人,她当初利益权衡后,选择了萧回;
如今他利益权衡后,选择了她!因为她是唯一能帮到他的人。
他什么都不缺,心机、手段、力量,他都能自行拥有,但对整个世界的了解,以及对世界本质的认知,远远超过这个时代的人,他要的是这些!
不是她方明悠,是穿越者方明悠。
假如,她愿意遵从利益最佳原则,其实是可以答应的。
「可如果尊于这个原则去答应,萧回又算什么?」
她本就因为不想遵从这个权衡,不想白享萧回的深情,而拒绝了他。
转眼,却还是因为利益权衡,而选择了谢安?平心而论,对于谢安,她倒是不愧疚。
反正大家都不是什么情深人设,不过是共赢!可是,她不愿意。
因为她根本玩不过他!他朝,他若发现,她再无价值,定会弃她如鞋履。
尽管她有信心一直让自己拥有价值,可是这样的关系,太累了!她不要。
但是——
怎么拒绝谢安,是个问题。她并不想再次面对恋爱脑发作的,针对她黑化的谢安。
「麻烦!」
明悠简直烦死了!比重八烦躁得多!
为什么要表白?就不能好好的当合作伙伴?
「早知如此,先别拒绝萧回啊,就能用萧回挡挡。」
虽然不太公平,但无疑是最佳选择!欸,不对啊!还有李暄不是?
收起玉蝶,双手交叠于胸前的明悠,仔细考虑了可行性,以及李暄会否配合的可能性。
最终算出!此计可行!李暄是只挺聪明的小狐狸,哪怕是忽然被对质,肯定也能应付。
「决定了!就用李暄!我前世就爱他!接触李晔,完全是为了知道李暄的近况!完美。」
明悠觉得自己都快被说服了,料想谢安也找不到漏洞,就是李暄可能会有点惨,不排除会被谢安针对,但没事,这是她帮忙接好他那条腿应得的回报!
「哎,果然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我这不就要索回报了?」明悠又想到了那句话——所有命运的馈赠,早已标好了价格。
谢安,在与她合作时,他早就织好了网,想要把她网住吧?
好在,此刻的他还不是一权独大,她将要获得的更多馈赠,都将来自于皇帝。
但为了不让他从中作梗,她得好好跟他说,不能重蹈旧路。
「兜兜转转,可别走回前世的老路。」
明悠捏紧玉蝶,几欲将之捏碎!
她不想的,但是——
如果命运的齿轮,还是要回到原点。
那么,这一次的她,绝对不会赔命!
再给她一点时间,她必能立于不败之地!
就算、命运不愿意再给她时间,也没关系。
脑中已想到最佳退路的明悠,缓缓嘀咕,“谢安,你可别再逼我。”
否则、她想着那张密旨,寻思着用这张密旨拉谢安“一起死”的部署。
上辈子办不到的事,这辈子一定是要办到的,而且她还要全身而退,从此天高海阔!
「李家、高妃、皇帝、赵见深,甚至谢母、萧回、”」
若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用上谢母和萧回,但如若谢安真要发疯,她不介意奉陪到底。不过,她绝不会伤到这俩人的性命。
「哎。」闭上眼的明悠,有些沉重。
这辈子,她真想当个好人,奈何狗谢安似乎又要逼她。
看在那封密旨的份上,她保留点期待吧,也许他没那么狗了呢?
“谢安,你到底为什么要说那句话?”
明悠想不通,她相信以谢安对她的了解,肯定也知道,她不会接受!
那么,他图什么?好好的合作伙伴不当了,非要搞这种莫名其妙的关系?
图什么?
当然是图她的心。
于谢安而言——
不是利益权衡,是千帆过尽后,才领悟的遗憾和懊悔。
“少主,殿下到了。”提了醒的适风,给明悠大开门扉。
明悠颔首走入,望向谢安的刹那,眸幽如潭,冷冽清醒!
谢安心一紧,都没察觉适风已退下,还善解人意的关了门。
明悠已平静的坐下来,“你之前说,心悦于我,很抱歉,我无法回应你。”
猝不及防的谢安手一抖!笔掉落,人如霜打,速冻入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