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以明悠有限的医学常识来看，死亡部分，多是过敏休克，比例高得离谱。
“这药还是有问题。”明悠无法给出专业建议，“这种窒息致死的概率，没那么高才对，暂时不能用药。”
“我倒是新做出了一点药水，刚给小鼠们用上，暂时还没出结果。”李暄又说道，“对了，其实一直想问郡主，您那位江湖伯伯，可是姓乌？”
明悠愣了一秒，“……不记得了。怎么，你之前接触过制这药的江湖人？”
“也不是制药吧，乌先生倒腾发霉玩意，原是为了研制毒药，怎么说呢，乌先生的思路是——
好端端的东西，能叫霉变成烂玩意，可见那些青毛东西很毒，他想制出一种能把人也霉变的毒药。”李暄解释道。
明悠：“……”
只能说，这思路非常清奇！
“所以在见到高院使和刘太医整这东西时，我还觉着奇怪，后来听说是您提醒他们，这些青毛玩意里可能存在可以救人的药，类似以毒攻毒？”
在李暄最初的看法里，人的伤口化脓腐烂，不正和好东西被霉变后的情况差不多？所以他就想到了以毒攻毒，即：能让东西烂掉的毒，也能成为治好腐烂的药！
明悠恍惚听着他这发言，虽然并不知道最初发明青霉素的人，到底咋来的灵感，但感觉可能、大概就是像李暄这么想的？
难怪李暄有“基础”，原来是接触过！看来是天不亡护国公？
“这样，我现在去你那个制药的地方瞧瞧。”明悠不确定自己能否看出问题，只能再碰碰运气。
李暄自然没意义，刘喜也立即安排东厂的人护送，除刘喜、刘太医和高院使外，一伙人又转道去了李府。
事实证明，在需要运气的时候，明悠身上还真带了点玄学，“这水流出来的时候，没用东西过滤？有棉纱之类的东西没，蒙上去一层。”
李暄的其他过程对不对，明悠也品不出来，她就觉得李暄做出来的青霉素水太过浑浊，这玩意光看就觉得不能往身体里扎，好脏……
所幸李暄做的实验，并没一次提取一批，他把一批发酵物分成几个小批次，提取工艺都各有变迁，时间上也各有差异，算是给明悠留了“种”。
片刻后，新滤出来的一点药水，被李暄严谨的封存在一只小玻璃瓶里，“赵昕，去把有伤口化脓的小鼠拿过来。”
被使唤进来的小厮，正是和明悠聊过一会的那个，刚上任不久，就被李暄带着搞“科研”了。
不过明悠在看到李暄给受伤小白鼠抹药后，再次皱眉，当即取了纸笔画出一个注射器，“这种能不能做出来？”
李暄：“……这是什么？”
和谢安旁听者的李晔，却开了口，“也许我可以做，但郡主注释上说的橡胶，我不认识。”
明悠松了口气，“我让人去取来，只要能做出来就行，按护国公那伤势，最好直接将药水注射到身体里。”
“好。”李晔点了点头，已经去了他自己的“兴趣间”。
明悠恍然发现，李家兄弟都是搞“科研”的人才啊！思考能力和动手能力都很强。
但就在兄弟俩分头行事的同时——
刘喜那边传来了不太妙的消息，护国公快不行了！
这事刘喜已经瞒不住，往宫里上报了。
所以在明悠赶回国公府时，皇帝也到了，正在问话。
刘太医战战兢兢的，“陛下，高热持续不退，老臣也没办法。”
“搓酒法，捂冰法都试过了，都没有。”高院使也很头疼。
皇帝脸色阴沉极了！刘喜蔫头耷脑的，不敢往前凑。
饶是如此，这位东厂头子还是被皇帝狠踹了一脚，“这就是你手下那群饭桶干的好事！”
“老奴该死！”刘喜不敢求饶，顺势跪地上请罪。
“你死有何用？还不滚去把御医院的太医都叫过来！”
刘喜连连应是，十分狼狈的滚出护国公的寝居。
皇帝尚且怒不可遏，又砸了手里的茶盏，还是没能消火。
明悠和谢安将将进院，就听到“打砸”声，都顿了一顿。
正好滚出来的刘喜，赶紧叫干儿子之一魏书进去禀报，他则着急当差去了。
明悠就在进屋前，趁机问道，“国公爷怎么了？”
“陡然呼吸急促，心也跳得极快，差点没喘过气来，刚服过陛下赐的秘药，方保住了一口气，但刘太医和高院使仍施救无门。”魏书快速禀道。
明悠一听就怀疑，恐怕是感染的伤口细菌，正在侵蚀其他器官，造成了急性器官衰竭，好在虽无现代急救系统，却有神奇的宫廷秘药。
“那还烧着吗？”明悠又问。
“还烧，高院使怎么都无法降热，现下除非是用东厂虎狼之药，可那虎狼之药再用的话，刘太医断定国公爷必死无疑。”魏书也挺急的，他也是东厂的人啊！
这波要是没把人救过来，东厂肯定要死一波人，锦衣卫也肯定要借这机会，抢一波东厂的活儿。
锦衣卫刚因为大同没被进军，反是辽东遭殃而被削，东厂刚想打压他们呢！结果东厂也出了差错，魏书只觉得背得慌！都怪锦衣卫审人不利！
此间弯弯绕绕，明悠多少知道点，但现在不是关注这些的时候，她在进屋拜见完皇帝之后，就把制药的进展大致说明。
“眼下得等新的小鼠适药结果出来，再配上李修撰做出的针筒，方可给国公爷做皮试，皮试的结果没问题后，才能用药。”明悠总结道。
皇帝眉头紧皱，“最快也要到明日，才能初步用药？”
“是。这段时间内，只能仰仗御医院的太医们稳住国公爷的状态，绝不能再恶化，最好还能让他强健些，李二公子制出的药很烈，若太过虚弱，多半挺不住。”
这可就难住刘太医等人了，他们现在连退烧都做不到，更别提其他的了。
至于御医院的其他太医，估计也玄乎……
明悠藏于袖下的手紧握了一握，其实还有一个法子，但可能会暴露她最大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