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会的她,连着和她同行的老头,已被带上二楼,应该是有雅间的客人,要她过去独奏了。
明悠就让碧翠把窗户关上,谢母这才开口,“是不是冲你来的?”
“先看看吧,她没给我捎信,我们先别妄动。”明悠还不知道碧溪的计划,主动出手显然不明智。
谢母寻思着也是,就继续吃锅子了,“一会给安儿捎点吧,饿他一会差不多了。”
“您儿子您心疼,我没意见。”明悠笑嘻嘻道。
谢母摇头虚点了明悠的额,“你这促狭鬼。”
末了,她又叹了一声,“安儿现在的性子,其实好多了,他爹在时,他那脾气,真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在会稽老宅没住几天,就霍霍了全族的鸡窝,他还敢伤牛。
气得他爹抽了他一顿,他还不乐意了,钻他族爷爷屋里,死活不回家,又把族长的菜地祸害了。”
明悠:“……”
这真是谢安,不是萧回?
谢母似是知她所想,笑得有些唏嘘,“若是安儿他爹在,他啊,恐怕比子彦还张狂。”
明悠想象了一下,还是没具体的画面,谢安那样清冷、变态的人,怎么会是萧回?
“有时候我常想,如果我改嫁了,把安儿交给族里去养,对他而言,也许更好。”
“娘怎能这么想?”明悠诧异道,“兄长已经没了父亲,他肯定不会这么觉得,哪怕跟着您,日子也许清苦,但却绝对是他所愿。”
上辈子,没了谢母这根绳牵着,谢安简直不当人!逼她死这茬不说,他在朝堂上,也是狠辣至极!与他意见相左者,全都死绝了。
他爬上去那四年,每年都在杀人,越杀越多!萧回都不一定有他杀的人多,可谓是本朝手上最血腥的首辅,不似文臣!
她的影响是一方面,可若谢母在,好歹还能拉一下他,所以如果谢母真改嫁了,以谢安那根骨……
“嘶!”明悠本能瑟缩了一下,那不得黑化成无敌变态?
“娘!您可千万别有这种想法了,若是没有您,兄长可能正道都不走了。”明悠严肃道!
谢母:“?”
她就感慨一下而已,悠悠这么大反应?
不过,她细想了一下,以好大儿那别扭的性子,好像还真是。
明悠见她深以为然,立即握住她的手,郑重道,“所以娘一定要保重,您对兄长而言,真的很重要。”
“瞧你说的,来日他娶了媳妇,可就不是这样了。对了,娘正要问你,王家三姑娘,就是跟你一起进宫选伴读的那位姑娘,你觉得如何?”谢母问道。
明悠顿时点头,“是个不错的,娘瞧上她了?”
“正在看,她和苏家的姑娘,我瞧着都不错,想问问你的意见。”
明悠就知道,这辈子有谢母在,不可能让谢安打光棍,倒是仔细想了一遍。
王娴和苏姗的出身算是差不多,王娴父亲的官位虽不如苏姗之父,但王氏是大族。
苏氏的底蕴,没有王氏强大,从日后助益而言,王娴更好,性格上……
“还是王三姑娘合适,两人相貌相差无几,都是中上佳人,苏姑娘娴静些,但王姑娘更适合我们家,她善交际,且王氏对兄长的仕途,更有助益。”明悠分析道。
谢母认真听着,心里有一丝唏嘘,“你倒是真为你兄长好,那你觉得,他会喜欢谁?”
明悠想了想,“如果论喜欢的话,兄长会选娘喜欢的吧,您见过这两位姑娘没?”
“倒是还没,只听说不错,打算下次有什么宴会时,再仔细瞧瞧。”谢母表示。
“可惜初六的茶会,高家请的都是姑娘,不然您就可以去瞧瞧了,要不这样!您去接我,我给您留住这俩,您到时候瞧瞧?”明悠还挺上心的。
谢母却摇了摇头,“这不好,太冒犯了,反正也不急,这两家门楣都不低,现在看也是白看,都得等你兄长高中后再议。”
“也是,那我再多打听打听。”明悠记上心里,正要再说点别的。
隔壁却传出很重的打砸声!明悠眼皮一跳,让碧翠拿来帷帽,迅速戴上。
谢母也了然的,带着她打开雅间的门,朝隔壁看去,“怎么了这是?”
其他雅间的人,也有出来的,小二已经在致歉,还拍了发出动静那雅间的门。
门还没打开,里头的打砸声还更大了!掌柜的都被惊动上来,已叫两个大汉撞开门扉。
细碎的啜泣声,这才从雅间里传出来,小二和掌柜都进去了,劝架声随即传出。
但打骂声反而更大了,伴随着惨叫!接着就是一声凄厉的喊“爹——”
明悠心一紧,谢母也拉着她走近,这才看清楚!屋里被打的正是碧溪和那老头。
老的已经被打破头了,鲜血汩汩而流,这是要闹出人命了啊!
明悠立即呵斥道,“还不赶紧报官!救人!”
那打人的,一看就是个喝高了的纨绔公子哥,听了斥责,还瞪了过来,“我看谁敢!”
明悠没搭理他,已经上前用帕子摁住老者的出血口,“碧翠!你报官!我倒要看看,天子脚下,谁敢草菅人命!”
碧翠听了,连忙要去!却被那纨绔公子的下人拦住了。
掌柜带来的人,包括那小二,也都被制服!
附近还传出了议论声,“忠勇侯家的二公子!难怪了。”
“救人的姑娘是谁啊,不知道赵二就是个泼皮么?”
“忠勇侯家还和太后沾亲带故的,可不好惹……”
明悠这才知道,凶徒竟是赵清秀的二哥,难怪这么猖狂。
就这会功夫,他已经走到明悠娘俩跟前,要对她们出手了!
明悠拉住谢母的手,让她帮老者摁住,自己则起身面向赵二。
赵二本是要俯身掀开明悠的帷帽,见她站起来了,倒是更顺手的探了过去,“先让爷瞧瞧,哪来的小娘皮,也敢管你赵爷的事!”
明悠倒没避让,但迅速挡在身前的双手,已化出绵劲,只听“咔擦”一声!她就干脆利落的错断了赵二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