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蹙着眉,取出了张天师给他的玉蝶。
平日里,仿若寻常玉佩的玩意,竟闪光了?
过了片刻,还闪出了一个『在?』
谢安看了好一会,试探性的触上蝶背,『在』字就消失了。
他点落的地方,则出现一个点的痕迹?
谢安若有所思的,顺着这个点,写问道:『张天师?』
因为是张天师给的东西,谢安本以为,是张天师在给他传讯。
是吧,应该是传讯吧?谢安也不是很确定,总觉得古怪。
明悠就不一样了,她在看到回复后,立马支棱起来,『我不是张天师,我是个平民,你是谁?』
平民?
呵,一看就是糊弄人的。
谢安直接写道:『我是水手。』
『水手?你是漕帮的?』
『不是,我是出海的水手。』
为什么自称水手呢?谢安想过了,既可避免对方约见,被一问三不知时,也解释得通。常年出海的水手,对陆上的事,自然不知晓。
『厉害,那你现在到了哪?你见过辣椒吗,一种成熟后红彤彤的果实,吃起来很辣!就是嘴巴会很痛的感觉!
我听说,弗郎机人找到的新大陆上就有这种东西,弗朗机人应该有!你帮我带点,我给你银子!怎么样?』
弗朗机人?新大陆?
谢安知道弗朗机人,来自遥远的弗郎机,都是狡诈之徒,交趾国敢叛乱,就是仗着有弗郎机人撑腰,他们的海船造得挺好,来去飞快!大明水师远远不及。
念及于此,他试探性问道:『你怎么知道弗郎机人发现了新大陆?』
『哦,我有个朋友,能和弗朗机人说上话,听他们吹的,也不知道真不真,反正你问问看,也不吃亏嘛!』
『好,我下船后帮你问问,但我想见见你那个朋友,我听我们船上的大人说,弗朗机人造船很厉害,想请他们帮忙造船,可没那交情,你朋友能搭上话,应该有点交情?』
『没问题,等你上岸,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明悠爽快应下,又再次提了个醒,『记住,帮我问问辣椒!』
『好。』谢安应下后,叫来小六,让他给京中谢氏的管事传话,盯着点天师塔!
他要知道,这个能用玉蝶给他传讯的人是谁?至于问张天师,老家伙未必会说实话。
然而,没再看到来讯的明悠,虽然没像他这样,安排人去盯天师塔,却也打定主意,近期不去天师塔,免得掉马。
水手,未必是水手!穿越前,谁在互联网上没几个小马甲啊,古人也是人,哪能第一次上线,就曝实情?
她就是有点好奇,「这玩意是只能对特定的某个人传消息,还是能对多个人?」
过阵子,等“风头”过了,还得找一找张天师,问问他给出过多少这玩意儿。
想了想,又摸向玉蝶的明悠,只要以指尖长触一会玉面,它就会亮;挪开手指后,约三息的功夫,荧光就会消散。
明悠把玩了一会,确定这玩意的光很微弱,放在怀里,并不会出现光溢出来的情况,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找了个深色的小布袋装好。
无独有偶,谢安也在做同样的事,而且他在思考了一会后,又发送出几个问题,『你刚才说的新大陆,是什么意思?在大明附近吗,有淡水吗,可以上去补给吗?』
明悠看完后,本着也希望大明好的原则,回道:『不在大明附近,从弗朗机过去更近,佛郎机人有航线,那是一个富饶的大陆!据说比我们大明国土都大,还到处都是黄金。』
谢安目色凝重起来,他不知道“平民”说的话,有几分真,可哪怕只有三分,问题也很严重!
入仕,他迫切的想早点入仕,虽然现在也能办不少事,可相对于入仕后而言,还是差远了。
新大陆如果真那么富饶,绝不能让弗朗机人占据,必须是大明的!弗朗机最好也臣服大明。
想了很多的谢安,缓缓回道:『你朋友,能搞到新大陆航线么?我们大人说了,有重赏!至少千金!』
过了许久,明悠回了过来:『我连夜去帮你问了,可以!他现在就去倒腾,问题是你什么时候到,怎么给钱?』
『我们已经在返程了,顺便给你个消息,我们这次出海,损失了很多条船,接下来几年的香料和珠宝应该会涨价,你可以先囤一些。』谢安给出了“诱饵”。
如果天师塔堵不到人,这个消息也势必能把人惊动出来,他只需要注意有谁在囤积香料和珠宝,即可锁定“平民”是谁。
明悠倒没想到,“水手”这么给力,但她也不会全信,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发现上辈子的近几年,珠宝首饰是涨价了,王嫱显摆过!
『多谢提醒,可惜我是个平民,我没钱买香料和珠宝,这消息,我能透露给我朋友吗?他虽然也没钱,但交游广阔,也许能挣点蝇头小利。』
『可以。』谢安不在意道,反正锁定的人,不是“平民”本人,也是与之有关系的,慢慢排查就是。
再之后,两人都没再发送什么,明悠已经在思考,要怎么不被人察觉的,偷偷积攒香料和珠宝?
……
翌日,宫里来了人,问明悠选好府址没,明悠便把选定的报了上去。
赶巧李明珠来了,听说后,抱怨了好久,“方姐姐怎么选这啊,子归巷有什么好的?”
明悠毫无压力的,把谢安说的话,讲给李明珠听,后者杏眼圆睁,“谢公子这么狂的吗?”
“也不是狂吧,大概是有底气。”明悠解释道。
“瞧着确实不狂,可六元及第欸,他那样的,多半会被点探花吧!”
“珠珠儿觉得我兄长生得好吗?”明悠试探问道。
李明珠有点儿脸红的说,“是啊,我原以为,我大哥已经生得挺好,没想到还有更好的。”
“哦?”明悠声音有些怪的问,“那你是想给我当嫂嫂吗?”
“去你的!我还不想嫁人,我爹、我祖母、祖父也说了,要留我到十八再说。”
“这样啊,那我兄长大概是等不到了。”明悠有些遗憾,不过也未必啊。
她忽然想起,上辈子的谢安,好像没娶妻?呃、这辈子不会还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