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顾楠音关切的问道。
舒瑶苦笑着点点头，又摇摇头。
顾楠音也不着急，默默的等待着舒瑶开口。
过了约莫十多分钟，舒瑶似乎是终于鼓足了勇气。
“其实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我的丈夫，就是霍司珩。”
顾楠音明显惊讶了一下，但是很快神色又恢复如常。
“那天晚上宴会我没去，但是听说你盛装出席，大放异彩，礼服还是你的婆家为你买的，我就大概猜到了你的丈夫应该是身份不俗，只是没想到会是他。”
顾楠音看向舒瑶，“你自己也不知道吗？”
舒瑶摇摇头，“当年我也只是无意中救了霍奶奶，江城姓霍的不少，我也没有联想到她其实就是霍司珩的奶奶。后来我养父出了车祸，急需一笔医药费，霍奶奶正好提出自己有个孙子一直没有结婚，只要我愿意嫁给他，一百万的彩礼立刻送上。为了养父，我这才同意的。”
顾楠音有些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你当初也并不知道，其实你并不是你父母的亲生女儿，就算关系再不好，可是父亲出了事，又怎么能不管呢？但你们两个结婚之后，他一直没有出现过？”
“他不喜欢我。”舒瑶近乎叹息的说道。
“他不喜欢被别人操纵的生活，更不喜欢霍奶奶执意给他安排的妻子。所以当初我们两个的结婚证，都是霍奶奶托人帮忙领的。事后结婚证一直在霍奶奶的手里放着，我也从来没看过，并不知道其实对方就是霍司珩。”
说到这，舒瑶微微闭上了眼睛。
又沉默了很久，才继续说道。
“他一直想和我离婚，这次回国之后，也让助理约过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变卦了。”
舒瑶咬了咬嘴唇，“如果早就知道是他的话，我其实是不会嫁给他的。”
听到这句话，顾楠音几不可查的松了口气，再度开口时，声音中忍不住染上了一些喜悦，但是极力克制着，没有让舒瑶听出来。
“那你现在知道，以后打算怎么办？”
舒瑶搓了搓衣袖，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
“他原本为了让霍奶奶放心，想和我做合约夫妻。可是我无意中知道，其实他就是那天晚上……”
后面的话，舒瑶说不下去了，但是顾楠音已经全然知晓舒瑶的意思。
不禁震惊的瞪大眼睛。
“他怎么能如此对你？既然早知道，为何不说？”
“我看不懂他。”舒瑶的神色有些疲倦。
她从前以为自己是最了解霍司珩的人，曾几何时，也是真挚的爱过对方。
可是现在，舒瑶才知道，其实她对霍司珩的了解也仅仅是那么冰山一角。
或许其实当年万雪说的是对的，两个根本不是来自于同一阶层的人，又如何融入对方的生活中？
“我已经向他提出离婚了。”舒瑶轻叹了一口气。
“等这次项目结束之后，我也不打算在霍氏集团继续工作了。”
顾楠音立刻振奋起来，“那太好了，顾氏集团就是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我还担心他不放人呢。”
舒瑶现在一点考虑以后的心情都没有，并没有回答顾楠音的话。
顾楠音也没有强求舒瑶现在就给自己答案，知道她现在心情不好，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拿起了自己拎来的食品袋，从里面端出了好几样菜。
“上次请你吃饭，我见你好像是爱吃辣的，正好我来的路上，路过了一家水煮鱼店，估计你喜欢吃，要不要尝尝？”
舒瑶现在没什么胃口，但顾楠音冒着风雪特意来找自己，总不好下了顾楠音的面子，勉强点了点头。
顾楠音连忙打开了盒盖，顺便开了一盒米饭，推到舒瑶的面前。
“听说这家店很有名的，平时吃饭都要排队，幸好我认识老板。”
“真是麻烦你了。”舒瑶不好意思的对着顾楠音笑了笑，夹起了一筷子鱼。
尝了一口，微微愣住。
味道好熟悉。
“怎么样，还像以前的口味吗？”顾楠音期待的看着舒瑶。
“像。”舒瑶轻轻点头。
舒瑶想起来，这家水煮鱼的味道，和从前学校对面那个小饭馆里的一模一样。
上学的时候手里没什么钱，平时只能去食堂打二两饭，吃一个素菜。
但是年轻的小姑娘多少都嘴馋，偶尔也想改善伙食。
舒瑶到处兼职，攒下了一些钱，一个月才舍得去一次对面的小饭馆，吃水煮鱼。
后来和霍司珩在一起的时候，霍司珩带着她去过很多餐厅。
中餐西餐，低档高档，什么样的都尝过，但是舒瑶最喜欢的还是那家水煮鱼。
那个时候的霍司珩很细心，每顿饭都留意着舒瑶爱吃什么菜，哪样吃的最多。
知道舒瑶最爱吃水煮鱼之后，几乎每次出去约会，他们两个都会去那家店。
一直到把舒瑶彻底吃腻，提到水煮鱼就想吐，才终于不去。
“那家小饭馆的老板后来赚到了点钱，就去开了这家水煮鱼店。现在生意很火爆，已经在江城开了三家分店了。”顾楠音向舒瑶解释道。
“我是回国之后偶然一次出去吃饭，遇到了那个老板，才知道他现在早就不在那个饭馆了。”
说到这，顾楠音有些紧张的搓了搓手，压低了声音，补充了一句。
“当时我打工的花店就开在那家小饭馆旁边，有时候也会去那里吃饭，经常能看到你们两个。”
舒瑶眨了眨眼，一滴眼泪毫无征兆的落到了碗里。
“你别哭啊。”顾楠音慌了，手忙脚乱的去拿纸巾，给舒瑶擦眼泪。
“没关系的。”舒瑶别过头，挡住自己泛红的眼圈。
好多事情都不是想忘就能忘的，就算是记忆再模糊，可是吃到了熟悉的味，闻到了熟悉的气息，路过街角某家熟悉的店，那些早就已经尘封的东西，就又会破土而出。
“怪我怪我，平白无故提这个干什么。”
顾楠音皱着眉，自己跟自己生气。
“这水煮鱼不好，以后不吃了。”
“没事。”舒瑶拦住了顾楠音想要去拿饭盒的手，又夹起一块鱼塞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