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雪几次三番的翻供，已经闹的那些负责办案的警察彻底失去了耐心。
不过也同样让人看清了另外一点，万雪就是到死，恐怕也不会说出舒瑶的亲生父母究竟是谁的。
其实大家都看得明白，万雪的的确确是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换给了别人。
“如今看来，也只有一种可能了。”警察对舒瑶说道。
“万雪想让自己的女儿过上好日子，所以她才不肯松口的。”
一旦万雪吐露真相，警察就一定会上门，到时候被人揭穿了她亲生女儿的身份，这一辈子的筹谋就都白费了。
所以她宁可多背负几项罪名，也坚决不肯承认。
“不过请你放心，这个案子性质恶劣，我们一定会调查到底的。”
舒瑶有些恍惚的应了一声，警察惋惜的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走廊里只剩下了舒瑶一人，她抱住头，终于发出了痛苦的抽泣。
好像从她出生以来，所有的厄运就都在围着她转。
命运的大手无情的推着她往前走，无法回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舒瑶才终于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离开了警局。
令人意外的，警局门口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
程毅正站在车边，一见到舒瑶就立刻跑了上来。
“少夫人，总裁不放心您，特意过来接您。”
他是在担心自己吗？
舒瑶有些诧异的看向那辆车，隔着车窗，隐约能看到里面男人的身影。
程毅连忙表态，“从您离开之后，总裁就担心您独自面对那些人会吃亏，所以见您没回去，总裁就直接过来找您了。”
蓦然间，舒瑶心头一暖。
恍惚的竟觉得好像回到了还是情侣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的，等待自己兼职下班。
虽然这一切可能都是假象，或许在未来的不久，他们两个人还是会老死不相往来，但是此时此刻的舒瑶却觉得自己的心落了地。
程毅替舒瑶拉开了车门，可能是等的太久，霍司珩已经睡着了。
“不要吵醒他了。”舒瑶低声说道。
她轻手轻脚的上了车，扯过一边的毯子给霍司珩盖上。
霍司珩感受到了舒瑶的动作，忽然间被惊醒。
猛的睁开眼，眼中的寒光还没有收敛，视线就落在了舒瑶的身上。
直到看清了面前的人是谁，霍司珩的面色彩柔和了下来。
“出来了？”
舒瑶被霍司珩刚才凌厉的视线吓了一跳，愣愣的点了点头。
“我吵到你了？我只是怕你着凉，想给你盖个毯子。”
霍司珩揉了揉眉心，“不好意思，习惯了，吓到你了吧？”
“没事的。”舒瑶摇了摇头。
二人又陷入了沉默，前面开车的程毅见他们两个好像实在没有什么话题，就打开了中控屏，放了一首柔和的音乐，又开足了暖风。
此刻已经是深夜了，但是车上了主道之后，还是能看到路边人群熙熙攘攘。
江城就是个不夜城，这里寸土寸金，永远都不缺少活力，却也像一个吃人的大窟窿一样。
但是今天的舒瑶难得觉得踏实，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没有了往日的匆匆忙忙，也终于能有心情欣赏这样美丽的夜景。
可能是车内的暖风开的太足，霍司珩竟然不知不觉间又睡了过去。
舒瑶正欣赏着窗外的风景，忽然感觉到肩膀一沉。转过头才发现，霍司珩正靠在自己的肩头，睡得格外安稳。
许久没有过这么亲密的时刻，舒瑶有些尴尬。
动了动手臂，想要把霍司珩推回靠背上，霍司珩却纹丝不动。
舒瑶怕自己的动作太大又把他吵醒，就只能保持着一个有些僵硬尴尬的姿势，让他靠着自己沉沉睡着。
程毅透过后视镜看到了这一幕，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我跟着总裁五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总裁睡得这么踏实。”
舒瑶有些意外。
“他失眠吗？”
“不只是失眠。”程毅摇摇头，低声开口。
“我是在总裁出国深造的时候就跟在他身边了，那时候总裁一边读研，一边管理海外的业务，每天都很忙。但是不管怎么累，晚上都会睡不着觉。每次都是天亮了才能睡上一小会，时间一长，身体受不了，瘦的皮包骨，满脸憔悴。”
程毅不放心，愣是拉着霍司珩去医院检查。
医院那边给出的结果显示霍司珩的身体机能没有任何问题，所以建议他们去看心理医生。
也是在那个时候程毅才得知，霍司珩竟然有幽闭症。
而且很严重，不仅仅是在幽闭狭小的空间里会犯病，就连独自一个人呆在房间里都不行。
哪怕是家里灯火通明，霍司珩也不能关着门睡觉，因为那样会让他觉得窒息。
尤其是在出国之后，他的睡眠质量更是急转直下。
医生分析，霍司珩这样的情况早年间就应该已经发生过了，这应该是与童年的创伤有关。
但是无论心理医生如何辅导，霍司珩都不肯说出他的童年创伤是什么。
医生认为可能是除了童年创伤以外，霍司珩还经受过别的打击，所以导致他不能和人敞开心扉。
无奈之下，只能一边做着简单的心理辅导，一边开药让他服用。
虽然确实是有效，但是程毅对此十分担心，药那种东西吃多了，总归是不好的，只是没办法。
今天忽然见到霍司珩靠在舒瑶的肩上，睡得如此深沉，程毅也觉得十分惊讶。
“或许是因为总裁真的很依赖少夫人您吧？”
程毅不是心理医生，抓耳挠腮也只想出了这一个结论。
舒瑶看向霍司珩，脸上挂着些许的不可置信。
的确，在自己信任的人身边确实是能够缓和一些心理上的问题。
但是舒瑶自认为，自己并不是霍司珩生命中的那个人。
“医生觉得他的幽闭症是小时候就有的吗？”良久，舒瑶问道。
“是的。”程毅的面色有些复杂。
“其实少夫人，今天再去老宅找总裁的时候，我隐约知道了点什么。但我只是一个下属，有些事情不方便说，或许少夫人您能知道的更全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