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瑶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我听说司珩有一个堂叔,大家都叫他霍二叔,当年老爷子过世的时候,他曾经想去霍氏集团分一杯羹?”
“是的。”杨春丽点了点头。
“那杨姐你给我讲讲这霍二叔的事吧。”
杨春丽想了想,“他的事太多了,我就从头给少夫人讲吧。”
第一次见到霍二叔的时候,是杨春丽来霍家工作一年之后。
霍二叔是他们家的老来得子,所以年纪并不大,到今年也才四十。
他比杨春丽的年纪还要小一点,但是大家都说他是个天才,从小成绩优异,头脑聪明。
上学的时候就在跳级,杨春丽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没有成年,但是那会儿已经上了大学了。
大家都说他在经商方面颇有天赋,只可惜出身不好,如果是霍家主脉的话,以后进入了霍氏集团,肯定能有一番作为。
那次霍家家宴,霍二叔的父母就带着他来了。
名义上是亲戚走动,可实际上就是为了在霍老爷子面前推举他,想让霍老爷子能够注意到自己这个侄子。
但是霍老爷子只是表面客气了一番,并没有对他格外关注。
这并不是霍老爷子眼高于顶,或者是不想让外人来侵占自家家产。
而是因为他们家曾经做过错事。
霍二叔的父亲和霍老爷子就是堂兄弟,他们两个曾经共事过,霍老爷子也曾提携过自己这个兄弟。
他倒也不是烂泥扶不上墙的人,反而颇有才华,曾经一度也是霍老爷子的左膀右臂,只可惜人品不好,慢慢的就走了弯路。
听说他走私缅国的玉石,以此获得暴利,被霍老爷子发现之后,就把他驱逐出来霍氏集团。
后来兄弟二人虽然是重归于好,但也是表面关系,实际上霍老爷子不再分给他任何利益,不再让他接触霍氏集团内部的事务。
按理来说,他之前积累了不少财富,如果能够好好经营的话,现在发展的未必不如霍氏集团。
但是他一向嫌弃这些正经做生意的路径来钱太慢,所以私底下还做着一些见不得光的买卖。
他的儿子虽然优秀,可是他毕竟不是霍老爷子的亲儿子,更不是霍老爷子一手培养出来的。
谁知道他生活在那样的家庭里,这些年来所学到的都是什么?
人不能光看才华,更得看品性。
所以霍老爷子并没有接纳霍二叔。
从那之后,霍二叔的父亲就和霍老爷子不来往了。
反而是霍二叔在博士毕业之后开始自己创业,后来也算是小有成就。
他一直规规矩矩的,没有像他父亲一样走弯路,所做的行业和霍氏集团也多少有些交集,所以他倒是和霍老爷子经常碰面。
但是霍老爷子一直保持着中立的态度,既不把他拉拢到自己的阵营里,也从不打压他。
两家就好像是两条平行线一样,永远没有交集。
直到霍老爷子过世之后,趁着霍司珩羽翼未丰,霍氏集团内部也正乱,全靠霍奶奶一人撑着的时候,他竟然出手抢夺霍氏集团的资源,截胡了很多项目。
霍奶奶身体本来就不好,被霍二叔这一举动气的住了好几回医院。
幸好霍氏集团留下来的那些股东,也都是霍老爷子精心培养过的。
他们都是拎得清的,知道霍二叔这种趁火打劫的人,就算是跟了他日后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所以大家齐心协力,一边在其他方面找资源,一边和霍二叔竞争。
总算是险胜,霍二叔不仅没有争夺到霍氏集团的股份,自家的企业也因为之前和霍氏集团竞争的时候投入太大而破产。
之后他就出国了,三年之后才回来。
他回来之后就去了西南云城,转行开始投资教育业,但发展势头大不如前,对霍氏集团再也没有任何威胁。
这些年来,已经很少听到有人提起霍二叔了。
“也就是说这五六年他一直都要回来过?”
“明面上应该是这样的。”杨春丽说道。
“大局稳定之后,就没有人再把他放在眼里了,谁都不关注他的消息,自然也是不知道他的行踪。”
表面上他在云城长期定居,可实际上有没有回过江城谁也不知道。
他已然是一个失败者,再去针对他就有些多余。
可有的时候正是因为忽略,才会姑息养奸。
“少夫人是怀疑这次霍总失踪的事,和霍二叔有关?”杨春丽问道。
舒瑶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霍氏集团发展如日中天,必不可免的就会和一些人结仇。
但这都是属于正常商业场上的竞争,再怎么样也不会闹到要人命的地步。
除非是苏家,或者是陆谨言那种人。
余下的,若有深仇大恨,还必须除之后快的,现在能想到的也只有霍二叔一人。
“不应该吧……”杨春丽有些不理解。
“我听老太太说,那霍二叔出国的时候已经没剩多少家底了,就算是他回国再创业,也不过就是做一些小里小区的买卖,他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能耐和霍氏集团对抗?”
“或许背后有人帮忙呢。”舒瑶说道。
杨春丽摇了摇头。
“少夫人,我这话可能有些不太中听,这也是我自己的揣测。虽然我不是什么豪门出身的人,但毕竟在霍家工作了这么多年,这里面的水有多深,我多多少少是了解一些的。”杨春丽说道。
“豪门竞争中的失败者,想东山再起比登天还难。因为他们一次的失败,就代表着大多数人已经知道了他的弱点,哪怕是他重来一回,可对方掌握了他太多的弱点,也是知道该从哪里击垮他的。就算是有人想帮忙,也会考虑到这一点,毕竟得不偿失啊。”
这是大多数在争权夺势中被驱逐出局的人会面临的结局。
即便是不会露宿街头,死于非命,可一辈子也只能做一个不上不下个人。
所以杨春丽觉得,这件事绝对不可能是霍二叔做的,也不可能是背后有人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