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姑妈精神状态不好，吵着闹着要女儿，那你可有想过当年瑶瑶吵着闹着要妈妈的时候她在哪？”霍司珩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瑶瑶明确表示我不想和她相认，你这是在用亲情道德绑架她吗？”
顾婉清十分不自在的低下头去。
“我，我没有的，我只是觉得姑妈她太可怜了……”
可怜？
这世上谁活着不可怜。
便是顾楠音那种表面上没有遭遇过什么大风大浪的，也曾经有过难熬的低谷。
还有顾婉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为难之处，要是人人都去可怜的话，那自己还活不活了。
“你不能拿你自己受到过的待遇，来衡量他作为一个母亲对于女儿的爱。”
这本来就没有可比之处。
顾婉清愧疚的抬不起头来。
“可能我确实无法感同身受，一个是从小把自己带大的姑妈，一个是刚认回来的表妹。看着姑妈在我眼前如此痛苦，我就无法客观地看待这些问题了。”
霍司珩叹了一口气。
“你无法客观，是人之常情，但你不应该拿道德去绑架他。”
顾婉清揪着手指头。
“可是她真的就要这样一辈子纠结下去吗？永远都不和姑妈相认？如今他继承了那么多资产，总要是有家人照顾才好的呀。”
霍司珩被顾婉清给逗笑了。
“家人？什么叫家人。多方力量拧成一股绳，遇到困难能共同面对，那才叫家人。空有血缘，却被忽视，被针对，那简直比仇人都不如。”
顾婉清抿紧了嘴唇，“你们两个在一块儿，终究是你霍总的身份更要高贵一些。你如今对她好，是因为她怀了你的孩子，是因为你曾经失去过。可是如果有一天你们两个复合了，现在的激情变成了一地鸡毛，你还会像现在这样爱她吗？还是说维持你们两个关系的，就只剩下利益了。”
霍司珩皱起了眉头。
她这放的是什么屁？
“只要是能被我放在心上的女人，无论她是什么样的我都喜欢。”霍司珩坚定的说道。
“当年我认识她的时候，她不过就是一个领着助学金的穷苦学生，但打动我的从来不是他身上的苦难，更不是她现在身上的光环，而是她这个人的本质。”
这一生能遇到这样一个人，无论往后是在一起还是分开，只要能想到这些，霍司珩对她的爱就永远不会削减。
“顾小姐你多虑了。”霍司珩说道。
“我们之间原本就不需要考虑那些问题的，而且一直对过去耿耿于怀，揪着不放的是我，而不是她。”
霍司珩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下来。
“我尊重她的一切决定，不管她是想和家人相认，还是想就这样过一辈子，我都认可她，支持她。如果她愿意的话，自己就去看望苏太太了，这样的话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提。”
明白了，霍司珩这是不希望任何人干涉舒瑶的想法。
之前顾婉清一直不理解，这样的两个人为什么会分开。
后来才明白，他们都过于尊重对方了。
永远都让对方关注自己的内心，希望对方能自私一些，可偏偏轮到自己的时候都无法做到这一点。
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在一起啊？
“可能是我这个人生来就无法设身处地的为别人考虑。”顾婉清说道。
“人都是自私的，任何挑战自己本能的行为都是违背自然法则。在你们看来，爱是放手是成全，可是在我看来，爱是自私是夺取是贪婪。”
顾婉清对上霍司珩的眸子。
“天底下又有哪个丈夫愿意自己的妻子身边有别的追求者？又有哪个妻子在丈夫遇到险情的时候支持他去冒险，而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只为了一个安全。”
顾婉清苦笑了一声。
“在大事面前，你们永远都是理智的，这样的爱看似伟大，可却虚无缥缈。等到什么时候你们真的有了私心，你们之间的感情才算是落了地。”
她说完就别过了头去。
“不好意思，是我说的太多了。有感而发而已，霍总不必放在心上，以后我也不会再提出让瑶瑶去看望姑妈的话了。”
顾婉清转身走了，霍司珩却停留在原地呆愣了良久。
“爱是自私的吗？”霍司珩喃喃自语。
顾楠音来医院找舒瑶，正撞上霍司珩失魂落魄的一幕，忍不住上前用胳膊肘杵了他一下。
“干什么呢？心不在焉的。”
霍司珩忽然转过头看向他。
“你理解什么是爱吗？”
顾楠音被霍司珩这没头没脑的问题，搞得一愣，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不是大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纠结这些问题呢。”
霍司珩点了点头。
“你说的对，的确不是时候。”
顾楠音去警局那边递交了证据，毕竟多年前舒瑶和霍司珩的恋爱也算是轰动全城，他出了事之后闹得人尽皆知，至今为止圈子里也有议论。
顾楠音到警局那边一提，立刻就有警员想起了当时的事。
连忙查看了顾楠音给的资料，发现事情两极反转，对此事十分重视，已经开始立案调查了。
“不出意外的话，48小时之内苏清颜就会被逮捕。”顾楠音说道。
“但前提是不出任何意外，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陆谨言就像是鬼迷了心窍一般，哪怕外边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他还是没有公开澄清自己和苏家之间的事儿。
原本联姻一事就不是板上钉钉，他只是随随便便发一则声明否认就可以了，可他偏不。
这足以证明陆谨言对苏家别有所图。
那么现在苏清颜大约就是在陆谨言身边了，陆谨言行踪不定，想找到苏清颜就像登天一样难。
为这个绑架陷害的案子，还得地毯式搜索，这江城的闹剧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我建议你还是赶紧把那三个人送走。”顾楠音说道。
“不要送到太远的地方，需要他们配合的时候，就赶紧把人给弄回来。”
他意味深长的看向霍司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