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们并不是真心实意的想为万雪洗清嫌疑，只不过这几十年都难得遇到一次的重大家庭伦理问题，他们都想得到第一手消息罢了。
在众人的起哄中，万雪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板着一张脸，怒瞪着舒瑶。
“什么换孩子？绝对没有的事！我还纳闷儿了，怎么同样都是我的孩子，偏偏你从小脾气就大。我看就是当初从医院抱错了，我得好好找他们问问！”
“好啊，这可是重大事故，必须得查个清楚，我已经帮你报警了。”
舒瑶冷着一张脸，从自己的兜里掏出手机来。
万雪目眦欲裂，扑上前一把抢过舒瑶的手机，果然是见到了正在通话中的字样。
电话那边的人还在问，“舒小姐，我们已经到酒店门口了，现在就进去。”
“你疯了吗？”
万雪狠狠的扯住舒瑶的衣领。
“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舒瑶冷漠的抓住万雪的手腕。
“人要为自己做错的事负责，一百万的彩礼，还有这些年给你们的钱，我已经不欠你们什么了。”
“你这个混账！”万雪扬起手，一巴掌甩了下来。
幸好警察及时赶到，中途拦下了万雪。
“万女士，你涉嫌拐卖儿童罪，请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这都是误会，肯定是这死丫头胡说八道的！再说了，这可能也是医院抱错了呀！”万雪连连替自己开脱。
但是警察可不听这个，他们早就在赶到会场之前先去调查了一下那家医院。
在舒瑶失踪的这三天里，就是报警去办这些事了。
果然，警察调查之后发现，那家医院当年存在着很严重的买卖儿童的问题。
有一些是有确凿证据的，而有一些他们还需要抓捕嫌疑人，详细调查，否则会有很多当年被买卖的儿童无法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警察当即便给万雪带上了手铐，这下众人傻眼了。
如此郑重其事，恐怕十有八九是真的。
看向舒瑶的目光中充满了打量，实在好奇她究竟是谁家的孩子。
这时，去会场外面偷懒睡觉的小偷终于意识到了这边儿不对劲儿，匆匆赶了过来。
刚进门就看见自己母亲被警察带走的一幕，连忙上前阻拦。
“你们干什么？凭什么平白无故把我妈带走？快给我放开！”
舒涛这人恐怕是赌博多了，脑子也傻了，当着警察的面还敢大呼小叫。
被警告了两次，依旧不肯收敛，甚至想要动手。
结果因为袭警直接被摁住，一起带走了。
一场葬礼终究是成了闹剧。
舒瑶怔怔地站在原地，众人的议论声不绝于耳，她却仿佛听不见一般。
警察走过来，“舒小姐，也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好的。”舒瑶微微点了点头，“但能不能给我几分钟的时间？”
舒瑶给殡仪馆打了电话，请他们现在过来把舒国强那被堂而皇之放在宴会大厅的骨灰带走，送到自己一早买好的墓地处。
又拜托酒店的工作人员帮忙交接，这才跟着警察离开。
她一走，整个会场都乱了套。
真是没有想到，一向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舒瑶的万雪，可能根本就不是舒瑶的亲生母亲。
更没有想到，在最后能替舒国强料理后事让他走的体面的人，竟然是一个疑似不是亲生女儿的人。
警局里，几番审问之下，万雪终于扛不住压力，承认了当初的确是他们把孩子换了，但是却咬死不肯承认到底是换了谁家的孩子。
“她现在还不愿意说，我们也去医院那边调查过，但是当年帮忙调换孩子的老医生已经过世了。”
警察有些抱歉的对舒瑶说道。
“不过你放心，这件事我们会一直调查下去，一定会给您一个答复的。”
舒瑶点了点头，她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不算意外，只是觉得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出去了似的，空荡荡的。
她终于可以离开那个让她喘不过气的家，可是从今以后，似乎真的无家可归了。
舒瑶向警察道了谢，离开了警局，没有坐车，漫无目的的在路上晃着。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以前自认为的家已经回不去了，现在的家……
好像那也根本不算个家，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丈夫也会离她而去。
手机震了一下，来了一条微信。
舒瑶下意识看了一眼，竟然收到了一条让她很意外的消息。
是霍宴。
他回复了舒瑶很多天之前发的消息，只有简短的两个字。
【好的。】
看来霍宴这是愿意和自己见面了。
舒瑶深吸了一口气，也好，早点把事情和他说明白了，然后离婚，别耽误了彼此。
紧跟着，对方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不过我可能最近回不去，有时间的话，帮我去医院看看奶奶吧。】
舒瑶手指停顿了一下，想着霍奶奶帮助了自己那么多，尽孝是应该的，便回复了过去。
【你放心。】
大洋彼岸的霍司珩收到这条短信，微微皱眉。
和舒瑶对话向来是一件很难的事。
他也想说些别的，可是找不到话题，好像只能打着亲人的名义，才能有理由和舒瑶联系。
但是霍司珩决定了，等这个项目谈完，就回国告诉舒瑶，那天晚上和她共度一夜的人其实就是自己。
程毅敲了敲门，“总裁，我能进来吗？”
“进。”
霍司珩收起了手机，但是还是在转瞬期时间被程毅看到了他发送的短信内容。
程毅想了想，谨慎的开口问道。
“总裁决定好要告诉少夫人了吗？”
霍司珩瞥了他一眼，似乎是在责怪他多话了。
程毅连忙闭嘴，二人沉默了足足有两分钟的时间，霍司珩还是忍不住问道。
“她最近在国内忙什么？和小顾见面吗？”
程毅连连摇头，“没有没有，少夫人的父亲去世了。”
霍司珩神色一滞，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开口。
“什么时候的事？有人去帮她处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