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鸿渐又告诉他们,他要带一些人一并前往,保证裴夫人路上安全。
来人不好拒绝,又是答应。
等孙鸿渐所说的“一些”人出现后,他们震惊了,半晌说不出话。
不仅数量颇多,更是各个高头大马,装备森寒精良,一看就是常年在外闯荡行走的练家子。
据说这些人是外地镖局的精英,和孙大人是旧识,保证此次一定竭力护卫裴夫人。
来人为首的几个人对视一番,微微蹙眉,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这情形落在了孙鸿渐眼中,但他不动声色。
因沈琼芝状态极其不好又有身孕,孙鸿渐命人在马车上铺了极多软厚的褥毯,又调整轮轴换上软一些的缝合皮子,尽可能在赶路的同时让她少受些罪。
越往西夏的方向天越是严寒,时不时有雪,下得也越来越大。
琥珀和玛瑙看着面无人色的夫人,心中惊慌不定。
她虽还活着,却和半死了一般。
不知道要吃喝,也不说话,只直直看着车顶。
玛瑙不像琥珀能沉住气,在车队休息时,她背着其他人偷偷哭着问安婆:“夫人这个样子,能挺到那么远的地方吗?昨儿半夜我都没怎么听到她换气,不知道的还以为......”
安婆也是满面忧愁,勉强道:“夫人不会有事的。她撑也要撑到那边见老爷,再说还有瑛哥儿和肚子里这个呢。”
玛瑙心中暗自祷祝。
车队还未行到边境一半路程时,遇上了数年难得一见的极大暴风雪。
他们走的还是经过修整的官道,依旧被堵得寸步难行,不得不另绕道路。
镖师头子对各地情况都极为熟悉,在得知孙鸿渐的打算后,十分担忧地道:“大人,你说的这些地方最近都不甚太平,若是从那里绕道的话,恐会遇上贼匪......”
孙鸿渐沉默半晌,道:“路上警醒着些,实在不行舍财保人。”
他也知道危险,可没有其他选择了。
等雪融化不知是何时,若生生错过了最后一面,就算有两个孩子拖着她恐怕也熬不住痛苦悔恨。
见他坚持,镖师头子只得答应。
转道后,孙鸿渐命众人尽可能避开人烟稀少的路前行,宁可多绕些弯子也要挨着府城镇县附近走。
即便这般小心,该来的也还是避不开。
临近永州之时,光天化日又是县道,竟遭遇了贼匪伏击!
好在这些人数目不多,又都是些乌合之众没什么本事,很快就被打了个落花流水仓皇逃窜,车队的人只受了点轻伤。
孙鸿渐正命人给伤员包扎涂药,安婆忽然慌慌张张过来道:“不好了孙大人,夫人刚刚受惊动了胎气!”
孙鸿渐立即跟着她去了车上,只见沈琼芝在被中缩成一团,面色苍白如纸,满头是汗。
他面色微沉,问安婆:“你是妇人科的圣手,怎么遇着事了反而叫我,难道不该是由你来想办法?”
安婆苦着脸道:“老奴虽有诊治的法子,却只能来讨大人的主意。夫人这等境况实在不能继续路上颠簸,该找个地方歇几日,不然就算有再好的药材手段也没什么效用。”
事已至此,孙鸿渐只能让车队到附近的小镇上落脚暂作休息。进客栈后,安婆忙不迭安排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