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琼芝压抑失落的神情,孙鸿渐心底亦是浮起难以言述的复杂情绪。
他恍惚想起了数年前那个一夜间骤然变了的她。
难道是因为那个时候老天垂怜,赐予她未来的梦境,让她看清他的面目,才毅然离开吗?
想到这,孙鸿渐不由得释然。
心结得到开解的不仅仅是沈琼芝,也有他。
若真是如此,也是好事一件。
至少现在的她走上了安稳美满的路,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孙源回府后正要给母亲请安,却被门口的琥珀玛瑙拦下,说是里头不方便。
他看了琥珀一眼,点头离开。
没一会儿琥珀就跟过来了,告诉他里头的是孙鸿渐,来给夫人送花的。
孙源这才放下心来:“等他走了,你再来告诉我。”
琥珀连忙答应。
孙鸿渐告辞后,孙源等了一会儿,方才再去请安。
沈琼芝已经洗过脸补过脂粉了,可眼睛还是有点红,笑容也有些勉强。
孙源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轻声问:“母亲怎么了,可是父亲惹你生气了?”
沈琼芝摇摇头:“不是,就是说到了些从前的事,一时心里感慨罢了。”
孙源宽慰了她几句。
沈琼芝想到这孩子才和喜欢的人分别,这个时候倒要过来安慰她,不由得有些惭愧。
于是她打起精神,让孙源坐了,温和道:“那女子的事我已经听你父亲说了,我也不是逼着你一定要和她断,年轻人情窦初开是最难舍难分的。各自分开一段时间,看清自己的心意是否是一时冲动,再做出决定也不迟。”
孙源道:“母亲无需担忧,儿子既然决定放手,就是彻底放下了。就像母亲说的,只是一时冲动,回头想想也并非缺她不可。”
沈琼芝顿了顿,问:“那女子呢?她可是放下了?”
孙源笑了:“母亲真是心软,未曾谋面之人也在乎她的感受。”
沈琼芝道:“女子本就比男子多情,你又是这么一个出色的,两人蜜里调油的骤然分离,是个人都不好受。”
孙源道:“她年纪不大,心性还和个孩子差不多,故而放下得更快。听说要回到家人身边,高兴得和什么似的,又叫我以后去看她。”
沈琼芝笑:“你这话说得老气横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大呢!那你可会去看她?”
孙源道:“不去了。我不能娶她,何必牵连着让她不忘?倒不如早点遇到合适之人,过踏实日子。”
沈琼芝叹息一声,说不清心里是安心,还是惆怅:“花楼那种地方不许去,但年轻男女结识相会的场合你还是可以多去的。多认识些女孩儿,说不定就遇到正经缘分了呢?”
孙源垂眸:“实不相瞒,儿子打算等叔父回来后,代他去西边前线。等西夏那边的事了结了,再考虑成家一事。”
沈琼芝面色一变:“好好儿的怎么又想着去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