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那虞不负并不像是这等不知轻重之人。如果是,也混不到裴玉朝身边了。
只怕还有别的人掺和在了这件事里,想要借刀杀人或搅浑水。
孙鸿渐沉吟片刻,道:“先把这事压下来,不要让外头知道是有人纵火,只说是不小心走了水。”
孙源楞住:“为什么?”
孙鸿渐道:“这火起的蹊跷,贸然行动只怕中了他人之计。你依旧按照原计行事,我这边也想办法多打听一些,有什么不对的记得及时来告诉我。”
孙源只能答应。
沈琼芝得知沈秋兰宅子走水一事吓了一大跳,问清楚人没大事后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急忙命人收拾院子房屋,把沈秋兰接到裴府来住。
“这个天气又用不着火盆熏笼的,好好儿的怎么就卧房走水了?”沈琼芝问。
沈秋兰笑:“最近身上不大好,外头屋里常熬着药,新来的小丫头瞌睡迷了,一时没看着,就烧起来了。”
沈琼芝又问:“房屋烧毁了多少?”
沈秋兰道:“烧坏了四五间房,已派人去修理,估计要好些时日才收拾利索。”
沈琼芝道:“你尽管在这边安心住下,好好养伤。那边我派人去帮忙监工盯着,出不了差错。往后要紧的事别给小孩子做,不知轻重又不好罚他,找老成些儿的来。”
沈秋兰答应了。
姑侄二人正说些家常话,外头琥珀捧着一个敞口大肚翠瓷小矮缸儿来,里头浸着好些新鲜玉簪花,看着格外娇嫩喜人。
沈琼芝挑了一朵插在沈秋兰发间,问琥珀是谁送来的。
琥珀道:“是前头黄老爷命人送来的,说是听说兰小姐来了,就送了这新鲜花儿给夫人和小姐带着玩儿。”
沈琼芝笑:“亏得他,不往后头来,消息还这般灵通。”说着让琥珀拿东西回赏,琥珀去了。
沈秋兰问是哪个黄老爷,沈琼芝把黄掌班的身份底细都告诉了她,道:“说来还算是老熟人,嫁给你姑父前就与他打过交道,帮了我和沈家不少忙。虽这些时我忙别的事不往前头去了,他倒还记得我,时不时派人送些东西过来孝敬。”
她没好意思说,当初东厂派人去和孙府谈和离,正是黄掌班出的马,二人渊源着实不浅。
沈秋兰想起孙鸿渐那话里的意思,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动。
她握住沈琼芝的手,压低了声音道:“九姑,听你刚刚话里意思,这黄掌班在东厂很说得上话?”
沈琼芝轻声道:“他好些年前就是东厂的三把手了,想是根基不浅,如今又近身跟着你姑父,应差不多算二把手了吧。”
沈秋兰眸光微闪,道:“既是如此,那也算得上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犯不着轻易讨好人。以前不出现,现在忽然来这边时不时孝敬,该不会是有什么事不好求姑父,想要求九姑?”
沈琼芝被说得一愣,细想了半晌:“他们这等人心思深弯绕多,我对前头的事了解少,猜也猜不出什么,不如改日直接把他叫来问一问。”
沈秋兰笑:“这样也好,横竖是个内相人家,进后宅不妨事。说不定人家早就等着九姑你宣召了,只是不好主动开口得。”
沈琼芝笑:“不枉他送你这些花儿戴,只送我,猴年马月才能意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