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不负看向镜中的自己。
虽不能和那祸水相比,却也绝不是什么丑陋之辈。
刘供奉和东厂其他人夸赞她时,说的也是才貌双全等,而不是单夸她有本事。
尤其夸她皮肤白,穿青色衣裳好看,所以她几乎天天穿。
这样的自己天天陪在大人身边,他怎么可能一直忽略她女人的身份?
可恶,这身份本是在东厂争斗的利器,如今反被搅和成了掣肘之物。
那祸水八成就是被那黄掌班骗到前头来的。要不然八百年不出现的后宅之人,怎么会忽然露面?
不管怎么说,这夫人如今正盛宠,又有黄掌班相助,自己还是不要正面对上的好。
等这阵子过了,她再慢慢筹谋回到原来的位置。
在家休息两天后,虞不负调整好了自己,若无其事继续来到裴府参与东厂诸般事务。
可不知是和那夫人犯冲还是怎么样,一看到她的脸,听到她说话的声音,虞不负就有些烦,即便对方并没有添乱或找事。
尤其是在大人顾及到夫人,有些血腥残忍之事让他们别说得太露骨时,这种厌烦的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为什么非要凑过来?
虞不负心中的不悦一日涨过一日,面上却竭力掩饰,尽可能不露出什么情绪。
那刘供奉瞧出来些什么,把虞不负叫到自己宅中喝酒,看似劝慰,实则拱火。
“乖女儿,你可知这世上有一句话,叫无风不起浪?”
虞不负不解:“怎么忽然说到这个?”
刘供奉笑:“夫人来前头也有好些天了,却从不见她主动掺和什么,可见不是个贪恋权势想要插手的。”
虞不负冷笑:“也得她有本事。又蠢又呆,拿什么掺和,又拿什么贪恋?”
刘供奉道:“你说的是,然而我要说的不是这个。事出反常必有妖,夫人忽然来前头,不为权势,那便只有为了大人了。”
虞不负看着他:“干爹这话意思是?”
刘供奉笑得有些贼兮兮:“你说,是不是这夫人察觉到了你和大人的事,才慌着过来盯着?”
虞不负一愣:“别胡说,我和大人清清白白,什么事都没有。外人乱猜也就罢了,怎么连你也说这样的话?”
刘供奉意味深长:“要是什么事都没有,她怕什么?夫人是大人的枕边人,有什么风吹草动必然是头一个知道。我刚刚头一句话怎么说来着?无风不起浪。”
虞不负才要辩解,刘供奉又添了一把火:“乖女儿,你若没有这个心也就罢了,若你有心,可别错过了眼下正年轻漂亮的时候,那野火啊,也就这么几年容易烧起来。等往后容颜不再,你再能干也只是个臂膀了。做大人的女人可比做臂膀强得多,现成的例子摆在眼前不是么?”
虞不负蹙眉:“看来义父是酒喝多了,我先回去了,你少喝点。”
说完起身离开。
她走后,一个小厮从暗处走出来,给刘供奉倒茶烧烟,一边捶肩一边轻声道:“老爷,您这是要扶虞姑娘上去?可这事悬呐,大人一颗心都在夫人身上,若真对虞姑娘有意早就出手了,也不至于现在这般不尴不尬的。真要投靠,那夫人才是硬仗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