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桦一事被王府负责此事的官吏们尽力封锁了消息,可纸包不住火,内幕到底还是私下传遍了京中。
此事的余震,似是比想象的更为严重。
禁贸一事再起争议纷争,许多先前受罚的人家心中不平,闹着要翻案,乱成一团糟。依附于齐王的一些官员因为此事对他极为失望,转而投向了九皇子晏明川。就连太子那边的残部也从此事看出些什么风头,跟着过去了。
如此一来,原本不太成气候的九皇子顿时隐隐有了些气候,东厂威势更增。
在外人眼中,此事成了齐王一大败笔,把他原本光辉的形象损毁了不少。
原先那么厉害能干的人,居然为美色所昏做了傻子,还没讨着好,白白便宜了那裴首辅和东厂,实在是愚蠢可笑。
有些心思深的人甚至怀疑这件事是裴首辅做的局,故意引齐王上当,以报争妻之仇。
毕竟从目前来看,最大的赢家是他,而齐王输得厉害。
外头的风声晏煜廷都知道。但他和先前被太子一派弹劾那会儿一样,依旧是不动声色由着外人说,不解释不应对,照常度日。
他沉得住气,顾折风沉不住。
他知道自己不善言辞,便托和自己要好的幕僚袁方去劝说。
能劝动最好,劝不动,他就把那碍事的妇人杀了。
哪怕殿下震怒把他千刀万剐,他也无悔。
为了殿下霸业,他一条烂命算什么?
这袁方的忠心程度和顾折风差不多,即便明知道担着极大风险,还是硬着头皮来到王府,向晏煜廷进言。
“殿下,如今外头形势不太好。好些人投奔了那九皇子,他又是东厂扶持的人,只怕......”
晏煜廷问是哪些人。
袁方报了一串名字,都是些分量不算太轻的。至于其他的虾兵蟹将就没说了,说了殿下也未必认识。
晏煜廷笑:“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就改旗易帜,可见跟随之心不诚,走了也好。”
袁方微微涨红了脸:“殿下,这可不是小事!徇私枉法向来是大忌,尤其是闹到明面上,让大家觉得殿下出尔反尔,如何服众得民心?下官知道殿下向来不在乎外头风评,可今日不同以往,有强敌在侧虎视眈眈蓄势待发,争位一事牵一发动全身,舆论不可轻视!”
晏煜廷知道这是个忠心的,就是人耿了些,便也没生气。
他让袁方起来坐了,不紧不慢道:“既然你觉得这事我做得很不好,为什么不跟那些人一起走?”
袁方才坐下又扑通跪下:“下官认定了殿下,誓死跟随,无论是非曲直只有冲锋陷阵填坑铺道的份,怎会背叛离开!”
晏煜廷嗤笑:“说得好。就是因为有你们这样的人,我才能一步步走到现在。那些投奔九皇子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一个比一个自以为是有主张,他们跟随的只是心中所谓大义全局,主子们不过是个头旗,但凡一件事做得不符合他们心意就丢下换新的。太子就是败在了这种人手里,九皇子以后也一样。”
袁方愣住了。
晏煜廷又道:“王妃是我正妻,夫妻一体,她要保的人,我必须保。外头都知道我对她如何,若连她兄弟我都护不住,蠢人也就罢了,往后还有什么聪明人敢死心塌地跟着我?当初你们选我不选太子,难不成也是为了声名大义和民心?”
威望美名,不过是附带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