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倪儿笑:“我就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
说着叫荷花儿去内房取了银票来,交给她兄弟。
尤有志双手接了,笑眯眯道:“若是往先我也不敢开这个口,如今姐姐是个阔人,三百两银子只和三百文钱一样轻松容易,方才厚着脸皮过来。姐姐你放心,做兄弟的发达了,也是你的好处。”
尤倪儿笑:“不过是盘个铺子,就想发达不发达了,未免眼皮子太浅。老爷昨儿和我说,要是你历练的好,往后把就你送去官署里做事。虽说他不肯透口风提携你,可只要我还伺候他一天,那些人哪敢为难你?捧也要捧你上去。”
尤有志喜出望外,当即给他姐姐磕了个头,对她百般恭维,说着说着又落下泪来。
“人家都是姐妹沾兄弟的光,就我总是吃姐姐的。往后若不混出个人样来报恩,哪里对得起姐姐这些年为家里受的苦!”
尤倪儿拉他起来:“你心眼儿有,就是性子太急躁些。如今虽然有老爷看顾,可终究是没过明路的关系,你别在外头耍舅爷威风,老老实实的才好。”
尤有志答应了。
从宅子出来后,他拿着银子赶去兑那铺子,不料却被另一个人抢了先,那卖铺子的掌柜已把房契账本交过,只等画押按手印。
尤有志急了,一把按住桌上文书:“不是说好卖给我,怎么变卦给别人了?”
那掌柜道:“哥儿,你又不曾给过定金,只是口头说要买,我也没答应不卖别人。人家拿着现银来钱货两清,哪有等你的道理?”
尤有志不依,两拨人说着说着就吵起来。
吵架难免被踩着痛处,尤有志气血上头动起了手,混混出身的人打架自是擅长,虽自己脸上挨了几拳,对面那人却被他打破了头,流了一地的血,慌得掌柜一连声叫大夫,又嚷着要尤有志赔钱道歉,不然报官。
尤有志正在气头上,又被打出了凶性,狠狠道:“尽管报官!等进了衙门,还不知谁赔钱呢!”
说完竟扬长而去。
那掌管气得不轻:“反了天了,他无赖闹事在先,又出手伤人,怎么敢反咬一口报官!这人是什么来头?看打扮也不像是多富贵的。”
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个知道尤有志底细的,嫌热闹不大,告诉他们:“这人原本是个帮闲,有个姐姐在花楼里卖笑,后来被一位官老爷赎走做了外宅,一家子都摆起来了。原先喝酒钱都要赊,如今都能拿几百两银子来买铺子,这上哪里看人去!”
这话一出,人群顿时静了一静。
不过是外宅的兄弟,便能轻易拿出六百两银子买铺子,该是几品的官老爷?
掌柜问那人:“可知是哪位官老爷?”
那人摇头:“这就不知道了。不过想来是惹不得的,他才敢这么放话。”
掌柜直叹气,只得先把受伤的人安置到里头去等大夫不提。
尤有志寻事伤了人,却跑回尤倪儿那里告状,添了许多油盐酱醋。
“姐姐,这银票你收着,铺子的事没想头了,官署的事也不用想。如今外头人瞧不起你我,别说捧我上去,不踩我几脚都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