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煜廷顿了顿，笑：“姚大人这是何意？”
姚洪离席下跪：“先前沈氏的事情得罪了殿下，奴婢心中一直愧疚不安，如今承蒙殿下青目招抚，说不得感激涕零，誓要肝脑涂地。这只不过是第一件大礼，奴婢还有别的大礼相赠以表诚心呢。”
孙鸿渐握着酒盏的手一紧，眸底闪过一丝惊疑。
晏煜廷道：“都是些什么大礼，说来听听。”
姚洪道：“除掉太子只是其一；其二是出面做恶人，除掉那徐家老将军，届时数十万大军彻底为殿下所用，无需违心受牵制于任何人；至于其三......”
说到这，他笑了笑：“先前听孙大人说，殿下对那沈氏已是断了心思，其三就暂时不说了。等哪天殿下心血来潮想要再幸佳人，奴婢有法子让那美人主动投进殿下怀抱。”
厅内一片寂静，只有四人的呼吸和心跳声。
晏煜廷沉默不语，孙鸿渐第一个坐不住了。
“殿下，姚大人是怕您不肯诚心收他，故而夸下海口，连这样离谱的事都说得出来。”他轻笑。
姚洪也笑：“孙大人，殿下和奴婢相熟的时日比和你长，是否离谱他心里有数。殿下，您意下如何？”
孙鸿渐垂眸一言不发，悄然握紧拳。
晏煜廷沉吟着，指尖一下下轻敲在扶手上，亦像是敲打在所有人的心上。
许久后，他问姚洪：“姚大人向来不是白做事的人，这三样大礼你想用来换什么？官职，爵位，还是别的？”
姚洪重重磕了一下头，道：“这些奴婢都不要，奴婢只要一样东西——那就是孙鸿渐的命！”
此话一出，石破天惊。
孙鸿渐手中的酒盏轰然落下，他强力控住心神，冷冷道：“我乃殿下得力之人，姚大人这是要断殿下的臂膀，打殿下的脸么？”
姚洪嘿嘿冷笑：“殿下，此人两面三刀居心叵测，断不能留。他先前是如何反捅奴婢一刀的，往后便敢如何反咬殿下，谁敢与这样的人共事！只要殿下杀了他，奴婢这条贱命和所有心腹鹰犬都是殿下的人，日后只一心扶持殿下登上那最高之位，获得一切想要的东西！”
孙鸿渐气急败坏，想要说什么却被晏煜廷止住。
他的手微微颤抖，死死盯着姚洪，心中飞快筹谋计算着。
晏煜廷问了姚洪一个让所有人出乎意料的问题：“倘若我对你说，徐家那位大将军暂时不能死，你会怎么做？”
姚洪愣了愣，脑子也飞快地转了起来。
他知道，这个回答决定着今晚这场博弈的主剑之人的偏向和全局的成败。
但凡回答错一个字，死的就不是孙鸿渐，而是他了。
瞬息万变后，姚洪咬牙道：“那奴婢便盯紧徐家及王妃，帮助薛家，不让他们一家坐大，更不让王妃干涉殿下的私事，残害殿下心爱的女人和子嗣......”
厅内响起了清亮的掌声，是晏煜廷面上浮起笑容，由衷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