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未曾备船,沈琼芝又不太喜欢那些官家赁船,便决定只在岸上观赏。
她挑了一块人少的地方停车,命跟着的媳妇婆子在下头铺毡拉纱。便衣侍卫们和其他家的家丁小厮们停留在附近林中,默默看守等候。
春棠和夏莲正温酒布点心,忽然旁边一个略耳熟的声音响起。
“这不是沈小姐的丫鬟们吗?”
沈琼芝一愣,掀车帘下了车,笑:“谢小姐。”
怎么这么巧,又在外头碰到谢清如。
要不是自己这次是临时起意到这边来,都要以为她是守株待兔了。
谢清如本想说几句寒暄的话就离开,可目光在落在沈琼芝身上后,最终变成了邀请:“为何不坐船?岸上没什么意思。”
沈琼芝笑:“头一次到这边来,没想到船的事情,这里也不错。”
谢清如道:“沈小姐可否赏脸陪我?今儿只有我一人,姐妹们都不肯来,我们一道喝茶下棋。”
沈琼芝不太想去,才要找借口拒绝,谢清如就说了一句她无法拒绝的话。
“正好我最近听来许多消息,想告诉你。”
沈琼芝踌躇了一会儿,只能答应了。
谢清如仅带了一个丫鬟和一个船娘,沈琼芝带了两个丫鬟,一行人在旁人的注目中上了定国公府的船。
这船可以坐二三十人,此时只有六个人,显得十分空荡。
谢清如把下人们都打发到船头去,叮嘱慢慢儿地摇船,不要离岸太远,没有吩咐不要过来。
她和沈琼芝则坐在篷中饮茶,透过琉璃窗看外面的美景。
“沈小姐今天真美。”谢清如道。
沈琼芝笑:“难得出来,就多梳妆了一会儿,让你见笑了。”
谢清如问:“这裙子真不错,是在哪家铺子买的?我也想买两件。”
沈琼芝道:“是我家源儿昨日送来的,说是找朋友帮的忙,想必是找绣坊可着身量做的,外头的现成衣服没有这么合身的尺寸。你若是喜欢,我问问他是哪家。”
谢清如的面色有些奇怪,许久没有说话,默然盯着沈琼芝的身上。
沈琼芝被她看得心里有些发毛:“这裙子有什么不对吗?”
谢清如垂眸,道:“裙子也就罢了。香云纱虽稀罕,但只要花钱就能得。你这衣服上最珍贵的,是这些绣纹。”
“绣纹?”沈琼芝看了看裙子上的那些花纹图案。
她只看出来是用的很贵的飞金线,走线精细匀称行云流水,应该是出自功夫深厚的绣娘之手,至于绣纹......不就是很常见的花卉图样吗?
美则美矣,并无特殊之处。
谢清如看沈琼芝的表情,就知道她并不知其中机关,索性直接告诉了她。
“你把你的裙子外纱内衬捏在一起,对着光翻动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