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琼芝平静地看着白氏，面上没有任何波动。
曾经那个自诩矜贵总是娇羞怯怯的精致女人，此刻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满身满脸都是污秽，尖声苦笑，比外头不讲究的邋遢市井妇人更为不堪。
关于白氏和她那两个孩子的来历，沈琼芝有过许多猜测，可最后都自己推翻。
最关键的地方想不通，其他地方永远扑朔离迷。
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那两个孩子是不是孙鸿渐的骨血不好说，但至少是她白氏亲生的。
不是亲生母亲，怎么会因为孩子的去世悲痛到神智都没了呢？
白氏正胡乱挥舞着手，忽然停止住了动作，直勾勾盯着沈琼芝。
她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屋子里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白氏看沈琼芝的眼神越来越渗人，她忽然尖叫一声，伸着手猛地向沈琼芝冲了过来！
沈琼芝早有预防，身子一侧闪过白氏尖利的指甲，一脚把她踹倒在地。
白氏这一扑摔得极重，登时眼冒金星，鼻子也流血了，半天才爬坐起来。
“你为什么要对我动手？”沈琼芝问。
白氏满眸恨意，破口大骂：“都是你这个贱女人，什么事都是你生出来的，要是这世上没你就好了，你为什么还不去死呢！”
沈琼芝套她的话：“什么意思？你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白氏嘿嘿冷笑：“要不是你这个x妇在外头狐媚子乱勾人，老爷他怎么会娶你？明明，明明我只要再用点心，他就会爱我......”
白氏的眼神忽然又迷茫了起来：“不对......要是没你，我也没办法认识老爷，更不能给他生孩子了......”说着说着又开始咬牙切齿：“不管了，都怪你！！你害死了我的孩子，孩子，我可怜的孩子啊！”
她在地上边打滚边哭，肝肠寸断。
沈琼芝听得一头雾水，眉头微蹙。
她意识到必须让白氏稍微冷静下来，不然什么都问不出。
于是，沈琼芝走到白氏身边，凑在她耳边轻轻道：“其实孩子们没有被狼叼走，我知道他们在哪，你想知道吗？”
白氏张大嘴，慌忙坐起身来抓住沈琼芝的手：“想，想知道！”
沈琼芝笑：“行，只要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别在这里发癫，我就告诉你他们在哪。”
白氏抹了抹脸，用力点头：“好，你问，我说，我不发癫了。”
沈琼芝盯着她的眼睛，问：“你刚刚说我在外头狐媚子乱勾人，我勾谁了？”
白氏委屈道：“我也不知道是谁，反正你就是勾人了。活该你命不好，因为太会勾人，引起了宫里头一位大人的注意，那位大人好可怕，杀了好多人，老爷怕他，我爹怕他，大家都怕他......”
沈琼芝气得咬牙，只得换个方式盘问：“就算我勾引人了，为什么会和你们也牵扯上了关系？老爷娶我，你给老爷生孩子，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吗？”
白氏想了好半天，忽地面色悲哀落泪：“大人不放心老爷，怕老爷对你动心坏了他的大事，就派我给老爷破身......我全家的命都在那个人手里，我只能拼了命用身子和肚子笼络老爷，让他有儿有女，纾解夜事，心里有人，这样他就不惦记你了......可是老爷他心里没有我，他只把我当个同僚......哼，不过他也没对你动心，他这个人没心......”
沈琼芝听得心惊肉跳，后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