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孟时越告辞后,沈琼芝带着俩丫鬟上了车,在骑马随从的护卫下,缓缓地离开了安国公府的庄子。
车队穿过林道,绕过山道,终于来到了平坦的地方。还没来得及上官道,忽然就遇到了另一只车队。
也不知这群人是什么来头,从车夫到跟随全都醉醺醺的,偏偏一个个还人高马大,佩戴刀剑,看着极为不善。
车队领路之人意识到不对,尽可能避开走,却不想这个举动触怒了对面,那为首之人一声怒喝就叫人把车队围住了。
“什么意思,看到我们就调头,难不成我家老爷是瘟神?”那人气势汹汹呵斥。
有眼睛的人都看出来这是故意找茬,可人数悬殊,此处又是荒郊野外,动起手来肯定是自己这边吃亏,他们只能忍气吞声道歉,说是无心之举。
那人根本不听,一挥手臂,许多壮汉便骑着马冲过来拿着刀乱砍乱划,孙家随从们被迫自卫,无论怎么解释都无用,羞辱挑衅之词铺天盖地而来,再好脾气的人也都红了眼,与他们打坐一团。
沈琼芝听到外面嘈杂,才要派人打听是怎么回事,忽然就听到外面动起手来了。
春棠和夏莲还以为遇上了贼匪,吓得齐齐尖叫起来。
沈琼芝立即捂住她们的嘴,让她们别出声。她紧张地屏住呼吸,脑中飞快想着对策。
还不等她想出什么好的办法,外面的斗殴就乱到了马车这边来。车身被人狠狠用不知什么东西捶打,巨大的力度撞得车身东倒西歪!
随着一阵天摇地晃,伴着惊恐马嘶扬蹄声,主仆仨从车里狼狈地摔落下来,跌得一身尘土。原本花枝招展漂漂亮亮的三个女子,在地上翻了几圈后,变作了刚从炉子里出来的土鬼。
随从之人见到这一幕顿时慌得不行,急忙围成一个小圈护住主母,无论心中再气再急,也只能忍辱高声道:“诸位快停手,莫要伤了彼此主子间的和气。我们家太太乃是紫微伯的女儿,若是有什么差池,怕是事情难以了结!”
本来这种事不该自报家门,日后传出去有损太太名声。可看这情形,再不点明自家身份,只怕事情更加难以挽回。
不料,对方听到这个后竟然鄙夷嘲笑:“什么紫伯红伯,咱们是体面人家,没听过这样寒酸亲戚,惹本大爷不高兴了,管你是谁家叔伯!”
说着骑马朝沈琼芝主仆仨所在人群冲了过来!
跟在他身后的人也骑马冲来,把围绕着沈琼芝主仆仨的护卫圈子硬生生冲散并控制住,这人独自一个儿扬起马鞭一边打两个丫鬟,一边口出轻浮之言。
“三位浑身弄得这样脏了,不如跟我回去好好洗干净,再给你们换套鲜明好衣裳,往后跟着爷们唱曲儿跳舞,亏待不了你们。”
“好生俊俏的三个小美人儿,都一身灰土了,还能看得出这花容月貌和窈窕身段,想必你们这三个粉头加一块儿也值几百两银子,哈哈哈!”
此人显然是有点功夫的人,明明三个女人挨得这样紧又乱作一团,他却能精准地鞭鞭落在春棠和夏莲身上,把她们打得衣裂皮开肉绽,始终没有一下子落在沈琼芝的身上。
沈琼芝向来心疼爱护这两个丫头,把她们平时娇惯得像是寻常府里的矜贵小姐,一身细皮嫩.肉的,何曾吃过这样的苦头?
她一时心急,直接把拼命护着她的春棠夏莲反按在地上紧紧搂住,用自己的背替她们挡了接下来的一鞭。
行凶之人大惊,想要收手却来不及了,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一鞭结结实实打在了沈琼芝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