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歇斯底里地骂孙鸿渐,几乎要上手去打他:“你这个被娘们儿迷了心的糊涂东西!!那个娼妇在你跟前吹了什么枕头风,就为了个侄子,你要把自己亲儿女给赶走?!那可是你仅有的一点骨血!老.二啊老.二,你往先什么时候这样糊涂过?!”
孙鸿渐跪在孙老太太面前,语气冷静:“老太太息怒,这事是儿子自己的决定,不关她的事。”
孙老太太大骂:“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这样的谎也敢在我跟前撒?若不是她在你面前撺掇刁弄,好好的三房那边的侄子侄女碍到你什么事,只有她做得出来!不行,我不允许,我这就去派人把他们再接回来!”
孙鸿渐抬起头,道:“母亲若是执意要如此做,儿子也不敢违抗。只是在那之前,还请先把各房里的后事交代了,将来一家子上路也有个依靠。”
孙老太太一愣,随即气得脸通红:“你这是什么混账话,好好儿的为什么咒自家人全都死?”
“沈氏此次中毒,是有宫中之人潜伏在我们孙家做了手脚。如今孙家被厉害的人物盯上,难保哪天泄露机密。现在把孩子们送出去,往后还能有一线生机,若是被人得知当年祖父的事情,孙家这一脉怕是要彻底断了。”
一提到故去孙侍郎,孙老太太腿脚一软,好悬没瘫坐在地上!
尘封多年的可怕秘密,和当年孙家骤然没落背后的隐情,让孙老太太的怒火瞬间被浇灭了个透心凉,哆嗦这说不出话来。
许久后,她才挥了挥手,无力道:“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如今府里只有你一个清醒的,指望不了你的兄弟们,就只能听你的了。”
孙鸿渐扶起母亲,轻声安慰她:“娘,你放心,我会护住所有人的。”
孙老太太落下老泪,紧紧握住二儿子的手,重重点头。
回到二房院中,孙鸿渐才要进书房,却看到孙源在外头候着。
见到他来,孙源有些小心地弯下腰,行了礼,有些不自然地叫了一声父亲。
孙鸿渐应了,问:“在这边可过得习惯?我时常在外面,有些事顾不上,有什么缺的尽管去找你母亲,若是她拿不定主意的,可以叫人来找我。”
孙源红了脸,低低地应了一声是。
这对现父子前叔侄的感情,一直都处于一个比较微妙的状态。
孙源被欺负的事孙鸿渐从沈琼芝那里听到过,也在她的催促和孙鸿业说过两次,毫无意外都被孙鸿业左耳进右耳出,根本不在乎,说了等于白说。
孙鸿渐并没有主动照顾或庇护过孙源,但沈琼芝暗中照拂孙源的事,离不开他背后的默认与纵容。
孙源是个聪明孩子,能够感受到这个叔父对他的态度,虽有些不冷不热,可至少对他没有恶意,还有几分怜悯。
如今做了父子,倒有些别扭起来。
孙鸿渐看着孙源,忽然觉得这个侄子认作儿子,倒也不错。
小少年虽皮肤黄黑了些,却看得出眉目英气,眸中有神采,身上还有股不服气的劲儿,将来或许是个出息之人。
大哥儿女太多,大嫂又不是容人的,这个好苗儿在那边只会被磋磨糟蹋,移植到二房来不失为一件好事。
正好芝儿她为了子嗣的事情一直忧心,如今有了这么个心意和睦的好儿子,往后有了指望,说不定就不会再胡思乱想的了。
“去给你母亲请安吧,她常年一个人闲着无事,有你陪她一块儿吃饭解闷也是好的。往后好好读书,有什么不懂的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