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琼芝蹙眉问他:“你往后都不出去应酬了?”
孙鸿渐道:“天热难耐,在家歇一阵子,等凉快了再说。你若嫌我烦,我再不说话惹你便是了。”
沈琼芝闭口不言。这里是孙府的二房,也是他名正言顺的家,她即便是正妻也没有理由赶他出去,到底是为人妇便矮人一肩。
就在沈琼芝烦恼的时候,孙鸿渐忽然低头在她耳畔轻语:“前些时外头的名医给了我一剂良方,吃着好像有些效用,不如晚些时候与你试一试?”
沈琼芝手中的银筷登时没拿稳,叮当砸在了碗上。
她几乎闭过气去,脸色也唰地惨白!
就在她竭尽全力调动脑筋想理由拒绝的时候,孙鸿渐以手掩半面,眉眼弯弯,双肩微微抖动,没忍住笑了出声。
沈琼芝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气急败坏:“你不是说再不说话了吗?”
孙鸿渐一本正经:“这不是话,是玩笑嘛。”
沈琼芝沉脸:“吃你的饭!”
就在此时,外头丫鬟通报:“老爷,太太,萧家三小姐来了。”
沈琼芝如蒙大赦,连忙撇了孙鸿渐,起身去迎。
萧霓月一身男装,大大咧咧走了进来:“稀奇!孙大哥怎么也在府里,你不是向来不怎么着窝么?”
孙鸿渐笑:“怪你来得少,没人陪芝儿说笑,我才过来与她解闷。你们坐吧,我识趣自己走开,不然你芝儿姐姐都不好背后骂我了。”说罢笑着起身告辞。
萧霓月乐不可支:“孙大哥真是个妙人儿!有这样一个风趣的夫君,芝儿姐姐你真是好福气。”
沈琼芝勉强笑笑,问:“吃过饭没有?恰好他走了,你来陪我。上次不是说你家里不许你再男装胡混,怎么今儿又穿上了。”
萧霓月道:“天热,女装累赘又麻烦,倒不如这一身轻便爽利。我早吃过了,你吃吧,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
沈琼芝一听到萧霓月说送东西就有点头皮发麻,好在这回不是什么定情物品,而是一张极其精致的潜花帖。
所谓潜花帖,就是用细小花瓣压印而成的特殊花纸所做成的,看着别致雅趣,闻着芬芳,是京中许多贵族人家女眷专用传信之物。
沈琼芝好奇地打开,只见是安国公府上四小姐孟时越给她的,说是后天她牵头举办了一场湖畔诗会,诚挚邀请沈琼芝过去参加。
沈琼芝笑:“这四小姐原先我也见过的,只是不熟,怎么好好儿的想着邀我去作什么诗了?我向来不擅长这些,叫我去吃东西还差不多。”
去年她和赵玉容打得火热的时候,就见过这位四小姐,看着清清冷冷的,不太好接近的模样,两人没什么太深交情。
或许是嫌弃她当时的出身,不想和她接近。而如今她变成了紫微伯的嫡女,才恍然发觉有她这么一个人了吧。
萧霓月笑:“你当那些人都会作诗?就是找个好听的名头出去鬼混罢了,不然各个都像你一样老实,告诉外头的人公侯家的小姐们动不动跑出去喝酒吃肉,多难听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