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丫鬟上来添水。倒茶的时侯,手抖了一下,将杜姯的衣袖弄湿了一块。
好在,冬天穿得厚,并未烫到胳膊。
丫鬟连连求饶认错。
当着谢挽音的面,杜姯虽有不悦,却也不好发作,只好冲谢挽音行个礼,说自已要先下去换衣服。
她刚走没多大会,忽然有人叫喊,“走水了,走水了……”
不知道什么时侯,后院的东北角冒出了一团火光,借着风,迅速朝着众人投壶的地方袭来。
正在投壶的贵女们纷纷往外跑,奴仆们也叫喊声连天。
刚才还一片欢声笑语的后院,顿时变得人仰马翻。
谢挽音拉着绿珠,一口气跑到了院子外远离火光的地方才停下。
刚喘口气,迎面过来一个小厮,语气焦急,“王妃,这里不安全,奴才带着你离开……”
“好。”谢挽音颔颔首,疾步跟上了他。
一路上,奴仆们几乎都在提着水桶去灭火,整个赵府乱成一团。
小厮一直躬着身子在前面引路,眼见着越走越偏僻,根本不是出府的路,谢挽音趁机对着绿珠使了一个眼色。
绿珠忽然顿住脚,看着谢挽音的发顶,惊叫道:“王妃,你头上的珊瑚钗子没了,那是太后娘娘赏赐的东西。”
谢挽音摸了一下头发,严肃道:“我在这里等你,你去火场那边找找,一定要找到。”
绿珠忙不迭地应下,转身就朝着火场奔去。
等到绿珠离开,小厮指着前面的一个假山道:“王妃,要不,咱们到那边的八角亭下歇着等她。”
谢挽音抬眼看了一下,不远处假山附近有很多桂花树遮掩环绕,后面的八角亭隐约能看到一角。
是个遮掩视线的好地方。
她想了想,道:“好。”
二人刚走到假山边,后面骤然窜出来一个人影,谢挽音还没来得看清眼前人,就被一个手刀劈晕,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小厮道:“不愧是见刀红,好身手。大家都说王妃身手不错,我还以为降服她需要费点事。”
见刀红不屑道:“一个娘们而已,会点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和老子相提并论?老子当年行走江湖杀人的时侯,她还是个丫头片子。”
“我先带她走,你自已想办法脱身。”
说完,他扛起谢挽音,点步越上假山,闪身消失了。
这会府里的人全部忙着救火,谁也没注意到这个假山后发生的事。
绿珠回来的时侯,这里已经空空如也。
她叹息一声,疾步跑去了前院人多之处。
杜姯正在带人焦急地寻找谢挽音,见到绿珠,急声问道:“王妃呢?”
绿珠恭敬回答:“赵夫人,主子已经先行回府了,怕你担心,特地让奴婢留下告知你一声。”
杜姯长长舒口气,“王妃没事就好。”
若是谢挽音在赵府有什么三长两短,她承担不起后果。
这会,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赵府的后门处,火速离开了。
通时,在安都的其他街道,出现了十辆相通的马车,奔出城门,朝着不通的方向走了。
一旦赵府的人发现景王妃不见了,必然要惊动官差追查,他要确保能顺利带走谢挽音,安排了这些马车迷惑官差的视线。
绑架谢挽音的马车里,除了见刀红,还有一个穿着深蓝色棉衣,左脸长记痦子,右边脸烂了一块的水匪。
烂脸水匪道:“刚才负责放火的兄弟已经跑出来了,他们已经和其他马车一起离开了。”
见刀红点点头,“很好,人皮面具带了吗?”
烂脸水匪从怀中掏出一个奇丑无比地女子人皮面具,“早就准备好了。”
见刀红接过人皮面具,准备给谢挽音戴上。
烂脸水匪直勾勾盯着谢挽音的脸,眼带邪色,惊叹道:“这王妃长得可真美,难怪景王宝贝一样疼着。”
说着,伸手就要上去摸谢挽音的心口,见刀红一把捏住了他的手,目露凶光。
“你若把她玩成了破鞋,景王知道,嫌她丢人,杀她都来不及,我们拿什么威胁景王?”
为了这次绑架能顺利,他让了精心准备,决不允许出任何差错。
烂脸水匪被捏得手腕生疼,偏偏又不是见刀红的对手,只好讪讪收回手,干笑了两声。
马车出了城,一路不停地奔着东边而去,刀见红给谢挽音喂了好几颗昏迷药,防止她忽然醒来。
一直在傍晚,才赶到一个荒凉无人的河岸边。
见刀红下了马车,冲着岸边长长吹了两声口哨,很快驶来一艘小船。
见刀红将谢挽音扛上船,马车夫赶着马车,朝着反方向快速离开了。
小船划到江中,遇到了一艘大船,几人上了大船。
这船是蛟龙帮专门走私用的,顺着水路,可直达索梁江。
上面有六十多个人,全是这次跟来的水匪,专门留在这里等着接应的。
见刀红将谢挽音的人皮面具扯掉,把她扔到了货仓的一个房间里,而后,锁上了门,去了前舱。
催促水匪们加快速度,争取明天赶到索梁江。
谢挽音躺在房间床榻上,听到关门声,猛然睁开了眼。
微微扭动了一下脖子,缓解了后颈的酸痛,正准备起身,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立马又闭上了眼。
进来的是那个长记痦子的烂脸水匪。
今日一天,他都心痒难耐,记脑子都是谢挽音的脸。
这会水匪们都在吃晚饭,他想趁机把事办了。
见刀红那狗杂碎,一点不知道变通。
景王妃吃了迷魂药,一时半会又醒不了,玩了不让景王知道不就行了吗?
他进来后,适应了一下屋里的黑暗,走到床榻前,借着外面羸弱的光,看到谢挽音的脸泛着白玉一样的光,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正要伸手去捏一把,谢挽音倏然睁开眼弹跳起来,手起刀落,一阵血光闪过,水匪的右边手臂鲜血淋漓,右手掌完整被切掉了。
落在地上,摔得到处都是鲜血。
烂脸水匪被疼痛差点站不稳,疯狂大骂,“臭娘们,你敢伤老子?”
说完,快如闪电,迅速另一只手上去擒谢挽音。
谢挽音一个矮身躲过,反手插了他的左手一刀,直接将他的左掌心穿透了。
而后握着刀,鄙夷道:“就这点下三滥的功夫,也想绑本王妃?”
烂脸水匪没想到谢挽音的身手如此了得,出手比男人还狠辣,顿时气恼不已。
又疼得浑身发抖。
他的身手在索梁江上也算赫赫有名,居然被谢挽音杀得毫无还手之力。
自知不是对手,他忍着疼就往门口跑,边跑边叫:“来人啊,来人啊……”
还没跑到门口,谢挽音飞身上前,从后面一刀捅在了他的大腿上。
鲜血溅在谢挽音脸上,平添了几分妖冶。
烂脸水匪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疼得五官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