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东方醉入宫去和皇上说最近的星相。
走之前,特地叮嘱谢挽音,这几日安都不太平,没事尽量不要出门,有事让萧之去办。
她走后,谢挽音独自在后院练剑,绿珠在旁边端茶倒水。
没多大会,萧之一脸焦急地捧着一个小木匣子过来了,“夫人,刚才有人送来了这个。”
谢挽音收起内力,将手里的剑递给绿珠,走上前,接过木匣子,打开后,瞳孔猛震。
里面是一片透明如蝉翼一样的花瓣。
虽然花瓣早已干枯,但是里面的脉络里,有淡紫色的水状物。
她对着太阳照了一下,水状物不停游动,像是活得一般。
东方醉给她描述过九灵花的样子,九朵花瓣,每一朵花瓣的脉络颜色不通,光照下,如活物游动。
这和描述的一模一样。
匣子里还有一张纸条:【一刻钟内,华膳楼二楼,东边雅间相见,独自前来,不要带任何暗卫,过时不侯。】
“这匣子从哪来的?”
萧之神色严肃,“刚才有个又聋又哑的老乞丐敲国师府的门,比划半天,意思是有人让他把这个东西给你。”
谢挽音急声追问:“那个乞丐呢?”
萧之回答:“我已经审问过了,老乞丐又聋又哑,只比划说是个年轻男子让他来送的,其他的,他也说不出来。”
谢挽音对着身边的下人道:“去给我准备一匹马。”
萧之有些踟蹰,“夫人,你当真要独自前往……”
现在是大白天,这会正是华膳楼里最热闹的午饭时间,那条街道上也是人来人往,对方一旦挟持了谢挽音,斩玉阁的人很难追踪。
现在去通知东方醉,一刻钟内根本来不及。
谢挽音从国师府到华膳楼,快马加鞭,刚好一刻钟。
那人摆明是算好一切。
谢挽音微怒,“萧之,斩玉阁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线索,这个人却能隐藏得如此好,还能拿出一片完整的花瓣,说明他不是常人。”
“我不去,错过这次机会,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侯才能找到线索。”
“这人既然知道九灵花对国师的重要性,想对付的人肯定是国师,不是我。不会对我如何。”
下人牵马过来,谢挽音直接翻身上马,戴上面纱,飞速打马出府,一路没停地到了华膳楼。
小二将其引到二楼雅间,谢挽音进了雅间,里面空空如也。
又等了半个时辰,对方还没到,她走到窗户边,推开窗,环视四周。
这个雅间正对着酒楼的后门,后门是一条窄小偏僻的巷子,几乎没人。
巷子里悠然来了一辆外表普通的马车,赶车的是个冷面侍卫。
侍卫将马车停在华膳楼的后门,下了马车,疾步进来。
谢挽音总觉得这个马车和冷面侍卫不简单,果然,思忖间,有人敲门。
她打开雅间门,外面站着刚才的冷脸侍卫,
“东方夫人,主子说这里吃饭太吵了,想邀你去个清静的地方。他在楼下的马车里等你。”
谢挽音盯着侍卫看了一会,思索片刻,点点头,“好。”
冷面侍卫让出一个请的姿势,谢挽音跟着他一起下去了。
上了马车,谢挽音怔了。
眼前的男子,穿着一身苍翠绣金丝边锦袍,头戴墨玉冠,五官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眉鬓如刀裁。
乌黑深邃的眼眸,正在略带笑意地看着自已。
这笑意里更多的是凌厉地审视。
她认识此人。
东方醉前两日给她讲大丰之事的时侯,专门让她看了画像。
当今大丰皇帝的九叔,大名鼎鼎的燕王:裴澈。
统领边疆多年,手握大权。
老皇帝薨前,担心他对新帝逼宫夺权,设局收缴了他的虎符。
他硬是一无所有的情况下,全身而退,顺利回到封地,当了一个闲散王爷。
这样一个惊世骇俗的王爷,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敌国都城,没带面具,也没乔装打扮。
着实胆大惊人。
裴澈今早看了侍卫送来的画像,没想到谢挽音比画像上还多了几分飒爽。
穿着一身雪色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窄袖短衣,未施粉黛,头发挽成了男子发髻,系了一条白色锦带。
脸上被划伤了一块,带了一块半透明的白色面纱。
这般打扮,更显狭长的眉眼和明亮清灵的瞳仁,有种极为难得的雌雄莫辨之美。
英气逼人,风流雍容。
他忍不住勾唇笑了。
难怪东方醉对这个夫人极尽宠爱。
确实是个妙人。
二人不动声色地打量完对方。
裴澈最先开口,“夫人当真英勇,为了夫君,敢独自前来。”
谢挽音从袖口里拿出小木匣,双手递到裴澈面前,语气客气有礼,“妾身并非为了夫君,是为了好奇心。”
“妾身和公子素不相识,也不知道公子所送的这朵花瓣是何物,无功不受禄,此物还给公子。”
裴澈并未接东西,意味深长地说道:“夫人当真不知道?”
谢挽音准备装到底,“不知,敢问公子如何称呼,为何要无故送妾身此物?”
在没弄清楚对方目的前,以退为进。
裴澈见她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嗤笑道:“听闻斩玉阁阁主到处在寻此物,我想用此物和阁主让笔生意。”
“只是大家都说阁主脾气不好,所以我想麻烦夫人转达。”
谢挽音微微一笑,“妾身不知道公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公子说的斩玉阁是什么。”
“妾身夫君是国师,向来只懂占卜测算,不懂让生意。”
“公子找错人了。”
原来是想用九灵花确认东方醉的身份。
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都不能让他成功。
只要知道九灵花在他手里,东方醉就能抢过来。
裴澈见谢挽音准备打太极到底,也不生气。
将帘子掀开一条缝,看了一下熙攘的街道,慢悠悠道:“既然是找错人,误会了,此物作为道歉礼物送给夫人。”
“我们这算是不打不相识。”
“我想请夫人去个清静的地方吃饭,吃完饭,送夫人回去,如何?”
谢挽音扭头看了一下帘子,能透过帘缝看到外面冷面侍卫的背影。
冷面侍卫的身手远在她之上。
这个燕王的身手,更是深不可测,至少要让东方醉出马才行。
她大概明白了这个燕王的意图。
不为难自已,也不让自已回去,等着东方醉来找自已。
最好情急之下出动斩玉阁的人,暴露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