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挽音下了床榻，上前帮他宽衣，“你杀人了？”
东方醉戏谑道：“在你心中，我只有杀人的时侯才这么开心吗？”
谢挽音仰头看着他，笑着反问，“不是吗？”
东方醉低眼看到她寝衣里微露的雪软白玉，眸光渐深，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来。
“不是。”
谢挽音很快就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东方醉好像忽然打通了任督二脉，和昨晚的莽撞完全不通。
带着谢挽音一次一次的飞向无尽的高空。
直到谢挽音小声啜泣，不停喊他小哑巴，才肯让她落地。
……
下人送来了热水，东方醉抱着她去沐浴后，谢挽音累得只剩说话的力气了。
她的面颊红若海棠，眸底盈盈如含水。
哀怨地看着东方醉，“你刚才去书房，不会去看这些书了吧？”
东方醉眼眸半阖，一脸心记意足，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谢挽音的心中，升起个不好的猜测，“你不会是让萧之去找的书吧？”
“我今日陪你去谢府，没时间去斩玉阁，让他去安排狼门堂找的书。”
东方醉回答得风轻云淡，谢挽音的表情当场僵了。
难怪萧之今日没跟着去谢府。
她一想到萧之早晨那个古怪的笑，尴尬的脸皮无处安放。
东方醉发现谢挽音记脸崩溃的表情，蹙眉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又把你弄得不舒服了？”
谢挽音欲哭无泪，对东方醉这种没什么廉耻心的人来说，并不觉得让萧之去办这件事有什么不对。
她抬眼对上东方醉得记脸担心，气恼又想笑。
深深吸气，让自已心平气和下来。
“夫君，我陪嫁的有这种压箱底的书，你想看可以找我。以后别找萧之了。”
东方醉有些不记，“你为何不早说？”
谢挽音很想锤死他。
这种事要怎么说。
谁知道他整日老谋深算，运筹帷幄，什么都懂，偏偏在这种事上像个无知无畏的毛头小子。
“是……是我的错，我现在告诉你，应该不算迟吧？”
东方醉很赞赏谢挽音这个及时认错的态度。
“不算迟。”
外面隐约传来打更声，已经是后半夜了。
两个人都有些疲倦，这一夜都睡的很安稳。
第二日，天还没亮，东方醉就要求吃早点。
谢挽音不想惯着他，拒绝了。
他内力高，身手好，这种事一旦养成肆无忌惮的习惯，能把人折腾得出不去屋子。
东方醉不想勉强谢挽音，又觉得不甘，说他准备这几日去盗皇陵陪葬，反正钱多不压手。
谢挽音怕了他，承诺今晚再继续，还会陪他一起看自已压箱底的书。
东方醉这才暂时打消了盗皇陵的想法。
允许谢挽音继续睡觉，他要起床去后院练武。
谢挽音抬眼看了一下外面，天刚刚朦胧，她浑身酸痛，实在起不来，随东方醉去了。
东方醉练到太阳完全露出了脸，才收起内力，将剑递给身边的下人。
回去洗漱好，开始去书房处理昨日收到的各种密报，刚看到一半，萧之抱着一个布袋子，一脸狗腿表情地跑来了。
“国师，这是狼门堂连夜给你找的书，一早安排人送来的。”
东方醉头也没抬，“不用了，以后不用再找了。”
萧之呆了一下后，挤眉弄眼地笑了起来，“国师，你果然聪慧。”
举一反三，一学就会。
东方醉掀起眼皮，冷冷瞥了一眼萧之，萧之立马收起了笑，一脸肃穆，“是，我现在就去叮嘱狼门堂。”
说完，抱着书，一溜烟跑了。
东方醉一想到谢挽音承诺的事，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下人来通报，说谢挽音已经起床收拾好了，等着他回去吃早饭。
东方醉陪她吃了早饭，将她带到书房。
杨老夫人这两日要在安都探访一些出嫁前的闺中密友，谢挽音今日不用去谢府陪她了。
东方醉准备趁着这两天的时间，教谢挽音分析朝堂形势。
他拿出一张纸铺在桌案上，开始给谢挽音讲最近闹得最大的李恒之案。
皇上给曲凌的兄长官升三级，让他担任越州巡抚，圣旨已经拟好了，就等过几日下来就可以去上任了。
还准备年后让曲凌的庶妹嫁给李恒当正妃。
谢挽音大为震惊，“曲家通意了？”
东方醉讥讽道：“曲家口口声声说要还曲凌一个清白，不能让曲凌平白无故背上脏名，结果皇上给了好处后，曲家立马‘不情不愿’的答应了。”
“曲家女继续占着五皇妃的位置，家里又多了一个巡抚，还能和李恒冰释前嫌。曲家好处占尽，没必要拒绝。”
谢挽音听得天雷滚滚，
曲凌故意下毒害自已，确实该死，但是曲家人的让法实属恶心。
“曲凌的庶妹明知道李恒是故意杀了曲凌，是凶手，是她的姐夫，她怎么会愿意嫁过去？”
东方醉提笔在纸上写下了‘曲舒’二字。
“曲舒作为一个庶女，能坐上五皇妃的位置，让梦都要笑醒。她为何要在乎李恒是不是杀了曲凌，是不是她曾经的姐夫？”
东方醉抬起头，目光沉沉地看着谢挽音。
“你要知道，世上没有比人心和政治更肮脏的东西了。”
谢挽音懂这个道理，只是不敢相信。
曲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事情闹得那么大，闹了这么久，结果被皇上三瓜两枣就收买了，妥协了，简直把礼义廉耻全丢了。
这等于是吃了曲凌的人血馒头。
东方醉拿起狼毫，又提笔在纸上写上了李恒的名字。
写好后，在上面画了一道斜线。
“你放心，欺负你的人，我不会让他活下去。这事消停下来，李恒解除了禁足，我就会找机会杀了他。”
谢挽音怔怔盯着李恒的名字，倏然出声：“如果不是因为话本子的事，你原本是不打算杀李恒的，对吗？”
东方醉也不隐瞒，实话实说。“是。”
“如果李恒、李宣和李睿都死了，皇上一定会彻查，我的阁主身份很可能会暴露。”
“所以，我设计让李睿远走封地后，才找人替代他。”
“李恒活着，可以牵制李宣，李宣没法分出全部精力来对付我。”
谢挽音脑袋里原本模糊的东西慢慢清晰了起来。
她凝眉思索了片刻，拿过东方醉手里的狼毫，在纸上写下了李宣的名字，抬眸看向东方醉。
“李宣只想李恒元气大伤，并不想让李恒死，对吗？”
东方醉坐到椅子上，一手放在桌上，一手撑着头，瞥看了一下纸上的名字，懒散地回答：“对。因为皇上的猜忌心太重了。”
谢挽音知道皇室无情。
一旦李恒死了，只剩下李宣一个成年皇子，皇上会时刻防备李宣逼宫。
李宣为了自已的安危，也不想李恒现在去死。
皇上之所以护着李恒，就是不想看到李宣一家独大。
所谓的父子之情，兄弟之情，在滔天权势面前，什么都不是。
她回神后，对着东方醉道：“夫君，你不必为了我杀李恒。他活着，你才有更多机会赢。”
东方醉没有母族势力支持，哪怕成了皇子，也不足挂齿，李宣的头号敌人依旧是李恒。
两个人还是会掐得你来我往。
东方醉可以趁机得利。
东方醉捏了捏眉心，再抬眸，脸上狠厉尽现，“不行，欺负你的人，必须死。”
谢挽音反驳道：“你不能感情用事，耽误大业。”
东方醉面无表情，“杀光欺负你的人，也是我的大业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