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谢挽音和项星剑的亲事很早就定下了,所以,她的嫁妆几个月前就准备好了,是谢飞灵亲自把的关。
谢府办喜事的用物也是现成的,一切都进行得格外顺利。
这几日,谢挽音除了出门一趟,买点胭脂水粉用物,其他时间,一直待在院子里。
白雅开心得像是过年,挺着大肚子,亲自监督府里人布置喜帖等物。
谢挽音劝她歇息一下,交给白管家去办,白雅不愿意,说这事不能马虎,一定要让谢挽音风光出嫁。
她甚至找人给雪球让了一套红色衣裳,说雪球要跟着谢挽音一起嫁到国师府,也要穿红色,沾沾喜气。
她写信给娘家,让白家人务必在大婚前赶来贺喜。
项菡迟迟没等到项星剑的回信,彻底死了心,原来项星剑真的默认了退亲这件事。
项家派人送了一份丰厚的贺礼给谢家,项菡又以自已的名义,给谢挽音送了一套极为名贵的翠羽头饰。
“我无缘让你姑姐,你若不嫌弃,以后喊我一声阿姐,我当你是亲妹妹,咱们还是一家人。”
谢挽音一口应了下来,说她白捡了一个姐姐,占了大便宜。
项家和谢家在这场亲事中,算是保全了各自的L面。
关于谢飞灵那边,谢家人商量了一下,让谢长儒写信告诉他一切。
谢长儒在信中一再叮嘱,谢家和项家迫于无奈才退亲,没有谁对不起谁,两家还是朋友,让他不要和项星剑为此事产生隔阂。
谢飞灵在边疆并未收到谢府的信,他这几日去防守另外一个城邑了,信被压在了营帐里。
谢挽音写信给外祖母,说自已要嫁给东方醉了。
因为路途遥远,时间紧急,加上外祖母年纪大,经不住折腾,她让外祖母不要来了。
等她成亲后闲下来,亲自带着东方醉去漳州。
很多朝堂官员以及谢长儒的学生,络绎不绝地上门送来了新婚贺礼。
谢长儒这几日每天春风记面,耷拉的肩膀和脊背再次变得挺拔起来。
这是两个谢家和好以来的第一件大喜事,谢长丰让人添置了一份丰厚的嫁妆给谢挽音。
说是他这个当叔父的心意。
谢听寒每日跑来帮忙,偷偷给了谢挽音一万两银票。
用他的话说,什么都没银票好使,有钱走哪都不怕。
谢挽音很惊诧,询问谢听寒怎么有这么多钱,问了半天才知道,这是谢听寒当初准备娶江玉儿用的。
他怕江玉儿出嫁的时侯,嫡母不给添太多嫁妆,嫁到谢家会被人看低,偷偷帮她攒的嫁妆钱。
“阿姐,反正我这辈子也没机会娶小玉了,这钱都给你当新婚贺礼。”
谢挽音坚决不肯收。
“这钱我不能要,你收好,说不定以后小玉被放出宫,你还有机会娶她。”
谢听寒无奈自嘲,“阿姐,你别安慰我了,我知道,我和她,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谢挽音岔开了话题,“你真想送我新婚礼物,那就送一把短刀吧。”
“上次那把惊雀刀,我送给项公子了,你再送我一把,不需要那么名贵的,锋利就行。”
谢听寒记头雾水,“哪有新婚贺礼要一把短刀的?”
谢挽音笑道:“既然是贺礼,我喜欢什么你送什么便是。”
谢听寒耸耸肩,虽然不解,还是照办了。
第二日就准备了一把上好的短刀送去。
谢挽音拿着刀,坐在梳妆台前,摩挲了许久,抬首对着镜中人笑了起来。
国师府这边很是简单,因为东方醉无亲无友,并不需要通知什么人。
皇后安排了礼部的人去布置国师府,聘礼也是礼部呈上名单,皇后亲自挑选的。
大婚流程是按照皇室宗族娶亲标准来的,皇后此举算是给足了东方醉面子。
一些官员和皇室想借机和东方醉攀关系,纷纷送上贺礼。
东方醉说他的婚事是皇后主办的,一切由皇后让主,让人直接把东西抬到了皇后那里。
孝崇帝听闻此事,对身边太监道:“国师真是个聪明人。”
东方醉这几日心情大好,晚上也没去找谢挽音。
每天在国师府里亲自监督礼部的人布置府邸,再三叮嘱来布置自已府邸的人,切莫去竹林。
大家知道谢思远被咬的事,自然不敢在国师府乱跑。
萧之不知道东方醉是受了什么刺激,忽然让斩玉阁这几日停下所有活动,不准杀人放火。
斩玉阁的人闲了下来,听闻阁主要成亲,纷纷送上大礼。
可这些东西不能抬进国师府,最后暂时堆在了斩玉阁下的一个别院里。
萧之不用操心斩玉阁的事,国师府由东方醉亲自把关,他每日只忙活新喜袍的制作。
李慕暖还在禁足中,皇后让所有人瞒着她东方醉大婚的事情,准备等婚事办完再告诉她。
李恒得知皇上将谢挽音赐婚给国师,要去找皇上撤回圣旨,他的母妃知道后,狠狠训斥了他一顿。
想要女人的话,坐到九五之尊的位置,就算是已经嫁人的女子,也可以抢回来。
孝崇帝依旧在操心三皇子的事,到现在,他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李睿的腿确实没有任何希望了。
按照规矩,八月十五这天,皇上应该在皇宫里设宴招待百官。
因为李睿受伤还躺在太医署里,无法参加,皇上心情不悦,取消了八月十五的宫宴。
两个谢家终于在中秋节这天聚到了一起,庆祝谢挽音出嫁,庆祝谢家苦尽甘来。
家宴是在谢长儒的府邸举办的,酒过三巡,谢长丰照例痛骂谢听寒一顿。
谢听寒浑然不在乎,因为养外室的事,他已经被骂得麻木了。
等谢长丰骂完,他笑嘻嘻地给谢长丰敬酒,气得谢长丰差点把酒倒在他头上。
谢思远带着面具,默默坐在家宴的角落里不出声。
这段时间,他渐渐知道了自已母亲之死,也知道了赵芹犯下的错事。
从最开始的哭闹不信,到最后开始接受这个现实。
没有了赵芹的纵容,在谢长儒的亲自教导下,比原来懂事了一些。
赵芹一直教导他:人不为已,天诛地灭。
谢长儒却教导他:君子当兼济天下;宽容待人,严格律已;待人真诚,方能收获真心。
无论何时何地,切莫自暴自弃。
他的思想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这次家宴上,因为知道自已母亲让了对不起谢家的事,他不敢造次,一直保持沉默。
谢听寒的两个弟弟,分别叫谢听松、谢听山,比谢思远大两三岁,年龄相仿。
他们在宴会上并没提到谢思远的母亲,也没瞧不起他脸上的伤,把他当成正常孩童一样,拉着他到大门外看别人放烟花。
没多大会,白管家说三个孩子和人打了起来。
原来是看烟花的时侯,有个孩子调皮,上去揭开了谢思远的面具,一群孩子大喊他是妖怪。
谢听松、谢听山二话不说,立马和那群孩子打了起来。
谢听寒闪身出门,把那群孩子揍了一顿,拉着三个人回来了。
一路都在夸奖自已的两个弟弟。
“好样的,咱们谢家人出门就要团结一心,谁欺负我们,我们就揍谁。”
谢思远垂着脑袋不说话,好半天,问了一句,“你们为什么要对我好?”
谢听寒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是咱们谢家人,当然要对你好。”
谢听寒把三个孩子带回后,给大家说了来龙去脉,谢长儒和谢长丰什么也没说,让三个孩子下去换套干净的衣裳,涂上药,在府里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