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绿珠去伺侯谢挽音洗漱,看到床上的白猫,激动得语无伦次,“小姐,这……这猫从哪里来的?”
谢挽音沉吟片刻,“它自已半夜跑进来的。”
绿珠抱着白猫不肯松手。
“小姐,这是香雪,它回来了……”
谢挽音耐心解释。
“它不是香雪,只是长得一样,以后叫它雪球吧。你让人去找个项圈,上面拴个铃铛,铃铛的声音越大越好。”
铃铛声音大的话,雪球再被人抱走的时侯就有声音了。
绿珠忙不迭点头,“小姐,奴婢这就去安排。”
潇湘苑因为雪球的到来,热闹到不行。
雪球带着铃铛,每走一步就发出悦耳的清脆声,它不认生,不管谁抱都不拒绝。
和从前的香雪一样乖巧。
丫鬟婆子们围着雪球议论不停,纷纷感叹,太神奇了,这世上居然有长得一模一样的猫。
还说香雪有灵性,换个方式又回来了。
因为雪球的原因,谢挽音的心情莫名舒服。
吃了早饭后把院子的下人喊到一起,一再叮嘱,她不在的时侯,一定要看好雪球,绝不能让任何人抱走。
经历过上一次的事,众人都长了记性,一再保证会看好。
刚安排好这件事,白雅来了。
一个丫鬟搀扶着她,另外一个丫鬟跟在身后,手里捧了一个大匣子。
谢挽音赶紧把雪球递给身边的绿珠,“嫂子,你怎么来了?”
白雅笑道:“我来给你送东西。”
她看到绿珠怀里的雪球,感觉不可思议。
“这……是香雪?”
绿珠兴奋得眉飞色舞,“少夫人,它叫雪球,是夜里自已跑到小姐屋里的。”
白雅不由称奇,“阿音,
我前几日让人去寻一只和香雪一样的猫,准备找来送给你,可惜一直没找到一丝不差的,原来竟然是香雪有灵性,自已换个方法回来了。”
谢挽音听闻白雅私下在帮她找一模一样的猫,心里暖暖的。
“嫂子,你有孕在身,以后别操心我的事了,你看,以后我有雪球了。”
“绿珠,你先把雪球抱到旁边厢房去。”她尚且不了解雪球的脾气,担心雪球会忽然发狂抓伤了白雅。
绿珠明白谢挽音的意思,“是,小姐。”
谢挽音把白雅扶到屋里,白雅坐定后,示意丫鬟把匣子递上来。
谢挽音好奇,“嫂子,你要送我什么东西,让丫鬟来送就行了,怎么还亲自跑一趟?”
白雅微笑着催促,“你先打开看看。”
谢挽音怀着好奇心打开,顿时震惊了。
这是一套精美绝伦的女子喜袍和盖头。
“都说长嫂为母,没人给你绣嫁衣,我给你绣,也算合了规矩,你穿着这喜袍成亲,以后肯定能和项公子白头偕老,圆圆记记。”
白雅说话的时侯,总是柔柔的,“我之前一直担心赶不及,好在你的婚事推迟了,我这几个月不停赶工,现在可算绣完了。”
“你试一下,若是哪里不合适,我拿回去再改改。”
谢挽音的鼻子酸酸的。
“嫂子,你……”
安都的规矩,女子大婚的喜袍要母亲亲手绣才吉利,成亲后才能圆圆记记。
赵芹称自已绣工不行,打发了一个绣娘给她让。
她以为没有了母亲,这辈子再也没有亲人给她绣喜袍了。
白雅怀孕后一直吐到第六个月才消停,很难想象,吐得那么严重的情况下,还挺着大肚子,给她绣嫁衣。
谢挽音拿起盖头,摸了一下上面的鸳鸯刺绣。
金丝双线绣成,精美绝伦,栩栩如生,每一针都极尽用心。
白雅轻轻推了一下谢挽音,“明明是开心的事情,怎么还红了眼圈?”
“快去试试。”
谢挽音紧紧咬着下唇,拼命露出一个笑,“嗯,我现在就去试试。”
绿珠上来帮谢挽音换喜袍,边换边赞,“小姐,少夫人不亏是家里开绣庄的,绣工比宫里的绣娘还好。”
白雅娘家是苍蓝的,距离安都三天的路程,家里世代经营绣庄布匹生意,在当地是富商人家。
不过商人身份低贱,白家和谢家明显门不当户不对,赵芹也是因此看不起白雅。
这喜袍裙摆一圈并没绣传统的鸳鸯,而是绣了并蹄莲,大红线绣花,金线描边。
广袖上绣的是暗纹石榴,寓意多子。
领缘层叠上绣了连理枝,用的线和喜袍的颜色一模一样,远处看不出来,近看才能看到用心之处。
整件喜袍华美脱俗。
换好后,绿珠拍手笑道:“小姐,你穿上这件嫁衣,像九天玄女。”
白雅听到里面的声音,绕过屏风进来,围着谢挽音转了一圈。
“阿音,你穿上嫁衣,就是咱们安都最美的新娘,项公子看到,肯定要谢谢你阿兄,让他娶到这么好看的娘子。”
谢挽音挽住白雅的胳膊,将头虚放在她的肩头。
“嫂子,你对我这么好,我要怎么报答你?”
白雅点了一下她的鼻子,“阿音,你又犯傻了,我是你嫂子,对你好是应该,不需要你报答。”
“快去照镜子看看,有没有不合适的地方?”
谢挽音摇头,“不用照,你绣的,哪里都合适。”
谢挽音换下喜袍,让绿珠收好,陪着白雅聊起了闲话。
白雅说谢飞灵可能赶不回来看着孩子出生了。
有些遗憾,不过国事大于家事,她能理解。
谢飞灵每次写家书,都是写三封,给谢长儒一封,白雅一封,谢挽音一封。
“嫂子,阿兄也给我说了这事,有我陪着你,别担心。”
谢挽音想了一会,又道:“嫂子,你以后千万不要吃赵芹给的任何东西,也别用她给的物件。”
“也不要相信她说的任何话。”
上次在太医署,赵芹无处泄恨,直接发泄到她身上。
她担心,赵芹会不分青红皂白责怪白雅。
白雅温顺善良,根本不是赵芹的对手。
白雅觉得谢挽音有些草木皆兵。
“阿音,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我没得罪过婆婆,也没招惹过她,她没道理无缘无故加害我。”
“嫂子,你以为天底下的人都和你一样讲道理?”谢挽音简直有些急,白雅太过于柔弱善良。
白雅见谢挽音面色严肃,语气焦急,也跟着郑重起来。
“好,阿音,我听你的,有事我就来找你,不碰婆婆给的任何东西,不相信她的任何话。”
有了白雅的保证,谢挽音终于安心了。
二人正在聊天,下人进来通报。
“大小姐,项家来人了,这会正在前厅。老爷没回来,夫人去招待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谢长儒的腰伤基本恢复了,昨日开始正常上朝。
因为之前积压了不少公务,这两日都是很晚才回府。
谢挽音一听赵芹去了,微微蹙眉。
“嫂子,你先回去歇着,我去看看,等我忙完再去找你。”
白雅催促,“你快去,别管我。”
谢挽音点点头,带着绿珠匆匆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