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我的节奏,吐气,吸气........”
等暨柔呼吸顺畅后,谢临又替她把了脉,语气紧张地询问:“肚子疼不疼?其他地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有没有想吐?或是其他感觉?”
暨柔被他问的一愣一愣的,顿时明白刚才自己的状况可能是吓到他了,于是摇摇头。
当何通提着刺客的脑袋过来,一把掀开车帘时,就见到他家督军正忙着给人顺气,担心地像个老妈子,身后跟着他过来的黑甲卫也一时茫然无措,面面相觑。
突然觉得督军这样子有些没眼看呢。
暨柔瞥见何通手中滴着血液的头颅时脸色煞白,眼眶里的泪珠霎时如雨般落下,然后一头扎进了谢临的怀里。
于是何通和黑甲卫们顶着主子阴恻恻的眼神赶紧溜了。
即便暨柔说自己没事,身上没有不舒服,到了城内,谢临还是让人驾车去了医馆。
精致的马车后跟着两排煞气逼人的黑甲卫,他们身上甚至沾染着成片的血迹,散发着血腥味,这一看就是不久前杀过人的样子,吓得城内街道两旁的行人纷纷让路,不敢靠近,生怕一一不留神招来了黑甲卫的注意,落得个人头落地的下场。
毕竟,这淮州城内谁人不知,前不久黑甲卫谢督军一来到这儿就已经把卫家的一批人抓进了地牢,昨日更是直接闯入郡守大人家中,抓走了一些人,至今生死未知。
医馆内,经过大夫诊断,确定暨柔身体没事后,谢临才命人驱车回了家。
谢临将人送回了小院子,临走时暨柔喊住了他,接着从袖中掏出一瓶药递给他。
“这是我让大夫拿的,大夫说伤口裂开用这种药最好,成效很快,正好适合怀诚。”
“你的伤耽搁了这么久,还是要尽早处理,这两日就不要沾水,也不要用力了,免得又将伤口扯开。”暨柔按照大夫的吩咐嘱托他。
谢临接过她手中的小瓷瓶,上面还残留着暨柔手心的余温,他握在手心里嘴角微微上扬,“.......好,我会用的。”
“时辰不早了,嫂嫂用过晚膳后早些睡吧。”
暨柔点点头,眼中含笑,“好。”
第二日,谢临又让人送了一大堆东西过来,其中多以食材为主,还有不少怀孕女子能吃的零嘴。
小桃将东西整理出来时,看着花册感慨不已,“夫人,谢督军对您可真上心,这些可都是稀罕物儿。”
她跟在暨柔身边,成为她的贴身婢女后也算是见识了不少珍贵东西,尤其是卫荀每日都要喝药,来自同僚以及其他人的珍贵药材更是数不胜数。如今一看她还是孤陋寡闻了,因为谢督军让人送来的东西里还有不少是传说中只有皇宫里才有,只有宫里高位嫔妃才用得上的滋补品。
“小桃,你觉得谢督军是缘何对我如此上心?”
“不是因为大人吗?他是大人的结拜义弟,这些年未能前来淮州,就连大人生前最后一面都未能见到,想来是心中愧疚,只能照看好大人的结发妻子夫人您了,后来又多次遇上您被人欺负,想来也是心中愧疚难当,对您起了恻隐之心。”小桃皱着一张脸细细分析道。
说完后她见夫人既没有露出赞同的神色,也没有否认,这让小桃有些疑惑:“难道不是吗?”
暨柔但笑不语。
小桃不大明白夫人是何意,索性便说起了卫家的事情。
“夫人您有所不知,谢督军发话,可以将那些卫家人放了,但是得用东西交换。”她表情神秘道。
“什么东西?”
“黄金!”小桃将打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除卫叔公之外,其他人需得以至少一千两黄金赎人,而且是一千两黄金赎一个人!还限三日之内,否则过时不候!”
闻言暨柔有些惊讶。
小桃继续说:“谢督军当时抓了那么多人,一个人一千两黄金,这样下来,岂不是得有数万两黄金,卫家拿的出来吗?”
暨柔轻笑一声:“自然拿的出来,只是要看他们愿不愿意拿出来了。”
卫家作为当地的世家,虽然早已落魄,但世家底蕴已经在,何况这些年肯定没少干缺德事,数万两黄金虽然多,却也并非拿不出来,再不济也有宅院相抵,只是这一回,卫家恐怕要大出血了。
不仅家产难保,各房之间恐怕也会闹得不消停。
“那叔公呢?”暨柔问道。
小桃:“谢督军没有说,不过想来是不打算将人放人了?”
当初就是那老贼不要脸,还想强制将夫人赶出去,小桃撇撇嘴,觉得谢督军的做法就是对的,不该就这么放过那老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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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天还未黑下来,淮州城内街市上就已经见不到几个人了,百姓人心惶惶,早早归家,门窗紧闭。
无他,只因黑甲卫今日竟然包围了郡守府,并且已经杀了一批人,就连郡守大人都被抓了,如今郡守府内是一片狼藉,地上血迹斑斑,百姓们也害怕不已,不敢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