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就翻到了去年除夕夜她拍摄的视频。
视频里,沈渡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站在绚烂的烟花下。
他姿态赏心悦目,全心全意注视着她的那双眼睛比今晚地烟花还要好看。
她的声音插进了这美好的画面里。
‘希望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了你。’
‘这是最最疼爱我的沈先生,也是我最最爱的老公,我这一辈子都要好好爱他。’
因为怕打扰沈渡工作,温乔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些视频的时候是戴上了耳机的。
沈渡与她隔得远,看不清楚她手机屏幕上的内容,也听不到什么声音,但他却轻易地看见她红了的眼眶。
他猛地拉开椅子,大步流星地朝她的方向冲了过去。
刚冲到她的身边,便见温乔摁灭了手机屏幕,站起了身。
她撞入他的怀里,用力地圈紧了他的腰身。
这下倒是轮到沈渡有些不知所措了。
温乔声音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 “我爱你,老公……我爱你……”
温乔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她以为自己多说几遍,多在脑子里过几遍,她就能记得久一点。
她明白,她生病了。
她自嘲地在心里想,脑子‘生病’,就跟个神经病一样的。
一会这样,一会那样。
她如今这样反复无常,这样糟糕,他该过得有多辛苦啊。
“对不起……”
她哭出了声,他衬衫胸前都被她的眼泪浸湿了。
沈渡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说什么对不起?我知道沈太太已经很努力了,你已经在很努力地不忘掉我了。”沈渡捧着她的脸颊,一点点的亲干她眼角的泪水,“吃完蛋糕我们就回家好不好?”
温乔重重地点了下头。
车子一路往回家的方向开去。
温乔坐在副驾驶,偏头望向车窗外的繁华旖旎,神色有一瞬地恍惚着。
*
日子就那样过了几天,沈渡跟温乔的主治医生确定了最后的手术时间。
医生告诉他,这一段时间要保持病人的情绪稳定,不要让她受到任何的情绪刺激。
在快要手术的那段时间里,多数时候是风平浪静的。
可那唯一一次掀起的风浪,却让沈渡差点丢了‘命’。
那是晚上十点多,沈渡在温乔睡着之后便去到在浴室洗了个澡,可温乔入睡之后没多久,她就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了四季酒店那个晚上。
梦见了……靳平洲。
当时她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想起了些什么,整个人魂不守舍,像是着了魔怔一般的被牵引着走出了房间。
等到沈渡洗完澡出来,就发现人不见了!
他立马调了屋子里的监控,看见温乔出了门。
那会沈渡的确觉得天塌了下来,觉得自己顶不住了。
仅存的一丝理智让他又迅速调动了沿路街道能看见的监控。
他看见温乔出了公寓后,在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而出租车的目的地……是长安俱乐部。
沈渡立马打电话给傅西城,不出意外,这会他正在长安俱乐部‘浪’。
“沈哥,怎么……”
“靳平洲在不在长安俱乐部?”
傅西城愣了下,心想,他好久没在沈渡口中听过靳平洲的名字了。
之前沈渡才跟温乔结婚那一阵,有时候自己随口一说‘靳平洲’三个字,都被沈渡听在了耳里,而后借此还给他使了不少绊子。
不过自从沈渡跟温乔关系稳定后,靳平洲好像再也在他的眼里掀不起波澜。
傅西城转念一想,这会沈渡火急火燎的找靳平洲,是因为靳平洲又动摇他和温乔的关系了?
“可靳平洲前一段时间不是被他哥捅了一刀,躺在医院生死未卜吗?最近也没听到他有什么大风声啊?”
“少废话,马上找人问清楚。”
靳平洲曾经是长安俱乐部的常客,这样的人低调不了,如果他出现在了长安俱乐部这样人多眼杂的地方,肯定能轻易地打探到。
沈渡没有挂电话,全程跟傅西城保持着联系。
银色超跑如一道闪电在宽敞的道路疾驰。
傅西城耳边隐约都能听到风声。
他知道情况紧急,不敢耽搁,立马找到俱乐部经理,问了问情况。
“靳少?他今晚的确来这了。”
听到这,沈渡抓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握紧。
傅西城察觉到情况不对,连忙问:“他怎么会来这?他在哪个包厢,包厢里还有别的人吗?”
经理被三连问,也有些懵,他理了理思绪,回道:“他其实已经很久没来过了,自从他爸死后,他就不怎么来这了,他是一个小时前才到这的,我今天看他好像也挺虚弱的样子,他哥哥捅他那一刀子的事,估计对他身体影响挺重的……”
傅西城都感觉到了手机对面的不耐烦,连忙打断滔滔不绝的经理,“说重点。”
"他在满园春包厢,包厢里现在有没有别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好像是约了人在这……”
傅西城心里一咯噔,完了!
他还没有来得及出声,就听见电话那头的人开口,“去满园春找他,我十分钟后到。”
傅西城二话不说,一溜烟的跑去了。
此时,纪南正带着几个保镖守在包厢门口。
看见傅西城,倒也是意料之中,他微微颔首,正儿八经地说了一声‘傅公子好’。
“好个屁!”傅西城烦躁的啧了一声:“你赶紧让开,让我进去阻止那一幕,这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知道吗?不然我跟你,我们一个个的都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