暨柔抬头看了眼狼王,发现他已经撇过头,没有看自己,她试探性地伸出手碰了碰伤口周围的皮肉,手心被尖尖又浓密的毛发带起一阵痒意。
当掌心触摸到他腹部上连绵起伏的硬块时,暨柔一愣,这是他的......腹肌?
乌莫感觉到腹部传来一阵温热和柔软的触感,他微微侧头看了眼,见这个小雌性正在检查自己的伤口,柔腻的触感是从她的手上传来的。
暨柔大致检查了狼王的伤口后,发现没有中毒也没有发炎,心里稍稍安定,比自己想象中好处理。
伤口上的沾染着毛发,因为血渍已经结块了,所以暨柔将身上的小布包解了下来,拉开拉链从里面掏出了一个药瓶一卷绷带和一瓶水。
这是她每次上山外出时都会放在包里的东西,就是怕突然受伤能紧急处理。
暨柔将水拿在手上,她知道在野外水很珍贵,但想了想还是拧开了盖子,将水倒在了他的伤口上,清洗上面的杂质。
伤口处一阵刺痛,乌莫眼神毫无变化,毕竟这种程度的疼痛对他来说就像挠痒痒一样。
他静静地看着暨柔熟练地处理自己的伤口,清洗完后拧开了药瓶,将里面的药粉倒了上去。
暨柔记得这个药撒在伤口上会很痛,她抬头小心地看了眼狼王,正好对上他注视着自己的目光。
她小声说:“有点痛,但这是正常的,你忍着点。”
暨柔说完后伸手将伤口边上多余的药粉往里吹了吹,不让它浪费。
这只是止血粉,没有其他功效,但止血效果却是极好,将药粉洒在伤口上,原本还在不停溢血的伤口顿时止住了,伤口上的血肉很快将药粉吸收了。
乌莫自然也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原本还在流血,血肉模糊的伤经过一阵疼痛后,竟然隐隐有愈合的迹象。
他知道,这是这个雌性手上拿着的东西所带来的效果,比他们部落里巫医的药还有用,这让他对这个小雌性产生了更大的好奇。
上完药后,暨柔拿出纱布时犯了难,因为狼王庞大的身躯伏在地上,她没法将纱布缠绕一圈。
“你可以起来吗?我帮你包扎一下伤口,免得再感染。”她抬头看向狼王,语速放慢让他听得更清楚。
狼王没有动,他将头转了过去。
暨柔以为他不会听自己的,没想到下一秒就见他四肢撑起,接着换了个姿势,让她有了包扎的间隙,这下暨柔确定了这狼能听懂自己的话。
她快速地将纱布缠绕了他的身躯一圈,刚好纱布就用完了,她顺手打了个结。
等做完这一切,她已经出了一身汗,也松了一口气。乌莫看着累得喘气的小雌性,突然鼻腔里闻到了一阵很好闻的浓郁芳香,像花香又比花香更清雅,他鼻尖微动,确定了香味的来源。
是这个小雌性身上传来的。
暨柔累得满头大汗,她正将额头的汗水擦去,面前就突然出现一张狼脸,猝不及防下她被拱到了地上。
她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獠牙,大脑一片空白。
乌莫发现香味更浓了,他伸长脖子凑到小雌性的脖子上闻了闻,馥郁芬芳,令人沉醉着迷,他眸子里闪过一道迷恋。
好香。
乌莫好奇她是哪个兽族的?难不成是兔族?麋鹿?山羊?
他的毛发触碰到暨柔裸露的脖子,雪白的皮肤立马泛起一阵粉意,还带起一阵颤栗。
那是害怕引起的。
暨柔不知道他想做什么,难道他还想杀了自己吗?
可是她不是没有伤害他吗?而且他还听得懂自己说的话,现在还帮他处理了伤口,难道他要恩将仇报........
胡思乱想中,暨柔倏地听见一道低沉微哑的声音,语调像是古老的咒语,晦涩的音符。
可是,暨柔却听懂了。
他说:“你叫什么?是哪个部落的?”
暨柔眨了眨眼睛,才确定声音是由这头狼发出的。
也是,这里是兽人大陆,他能听懂自己的话,会说话是很正常的。
对上他冷漠而幽深的眼眸,暨柔张了张嘴,如实告诉他:“我叫暨柔,是,是人类。”
“柔?”乌莫模仿着她的语调。
暨柔点头。
“人?”他再一次发出相似的语调。
暨柔再一次点头。
如果非要说是什么兽族的,应该就是猿?猴?或者......吗喽?
乌莫幽蓝色的瞳孔泛起丝丝涟漪,他确定了眼前的小雌性并不是兽人,从她的身上看不出任何兽人族的特征,也就意味着她并不能切换成兽态。
也是,兽人从没有皮肤这么白的种族,乌黑的毛发看不到一丝杂色,身上没有任何兽人的特征,身上还带着如此浓郁芳香,娇小的身材看起来就像是他们狼族的幼崽。
乌莫看得出这只叫柔的小雌性很害怕自己,睁得大大的眸子里泛着惊恐,像极了那些被自己捕捉,即将被杀死的兽人,临死前瞪大的眼睛。
只是,这只小雌性的眼睛更好看,乌黑透亮,像是他在部落房屋里放置的那块黑色宝石。
他身躯动了动,往后撤回恢复了原来的距离,但依旧是居高临下的角度。
暨柔只能仰着头看着他尖尖下嘴颌,鼓起勇气问:“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