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子落在地上,暨柔想去捡,刚弯腰身子便被宋时卿按住了。
他扣住她的肩,“暨柔你什么意思?我不是说过不纳妾吗?”
他清润的嗓音饱含愤怒,目光炯炯地盯着她,想从她的脸上捕捉到一丝不愿。
可惜他失望了。
暨柔仿佛没有察觉到他的怒意一般,只是脸上的笑意淡了淡。
她说:“可是夫君终究是要有子嗣的,还是说夫君心里已经有人了?”
不知是不是戳中了他的心事,宋时卿眸光闪烁了几下,接着语气更冷:“你在胡说什么?!”
暨柔与他对视,目光坚定,“我已经答应母亲这两人会将新来的妹妹迎进来,夫君不要让我为难。”
“你!”宋时卿气急,“好!好!好!”
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显然是被她气到了,就连平日里的仪态都不顾了。
他比暨柔高了一截,目光朝她射来,居高临下般的神情,语气异常僵硬,“既然如此,那便随你吧!”
话音刚落,他便甩袖离去。
暨柔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最后弯腰将地上的小册子捡起。
起身时,视线内闯入一双黑色长靴。
“嫂嫂?”
清朗悦耳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暨柔抬头望去,见一身青衣锦袍,面容清秀的少年站在不远处唤了自己一声。
她微微惊讶:“二弟?你怎么在这儿?”
来人正是宋家十八岁的二公子宋时衡,不过他是庶出,又有出色的大哥在,因此他在府中的存在感较弱,暨柔只见过他一两次。
宋时衡不自然地抿了抿嘴,回答:“我....刚从藏书阁出来,途经此地,没想到遇到了嫂嫂。”听完他的解释,暨柔上前两步,不好意思问:“刚才我和你大哥的话你都听到了?”
以前远远一见,宋时衡便知自己这位嫂嫂容色不凡,如今走近一看,更是被她的容颜惊艳。
精致如画般的眉眼,皮肤雪白,比他见过的珍珠还白,长发乌黑,极致柔亮,唇如丹珠。
即便是沉重的锦服穿在身上,纤瘦柔弱的体态也像一阵风就能吹倒。
头一次距离她如此近,鼻腔里是她身上的清香,夹杂着淡淡的药草味,好闻极了。
宋时衡薄薄的脸皮顿时涨红,一时不敢呼吸。
听到她的话,怕她误会自己故意偷听,宋时衡连忙解释:
“抱歉嫂嫂,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我......”他一时词穷,不知该如何形容,急得脖子都红了。
暨柔轻笑,朝他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听了也无妨,不是什么大事,更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宋时衡心里一松,接着又立马保证:“嫂嫂放心,时衡绝不是那等喜欢口舌之人,何况.....”
他停顿片刻坚定道:“何况子嗣一事并非嫂嫂的责任,嫂嫂不必自责。”
他读的书多,除了科考要温习的书以外,他还读了一些杂书,自然明白女子生育一事并非由女子决定,相反应是男子承担的责任更多,因而他不愿看到这位貌美温柔的嫂嫂自责内疚。
听完他的话,暨柔因这座偌大宅院的人而寒凉的心稍稍感到些许温暖。
“听说你快科考了,准备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