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有这事?”
爷爷他们全都把目光转向了我。
我知道这种事在村里根本瞒不住,索性就坦白了,说确实和大东在酒后吵了几句,但是今天大东也答应我了,会重新给我们家分地的。
“骗谁呢!”
四婶掐着腰,摆出一副老母鸡生气的架势,说,“这分好的地咋可能说重新分就重新分,之前村里从来没有这个先例!”
“你先让小一说!”
大爷打断四婶,问我大东有说什么时候给信儿了吗?
然后冲我挤挤眼,我能明白大爷的意思,再大的事,也得等爷爷过完寿宴再说,四婶不懂事,我不能不懂事,可以先扯个谎把这事先应付过去。
我说:“他说得是就这两天吧,如果明天上午没信的话,我明天下午再去找他一趟!”
这话说完,我也有点心急。
大东这逼怎么还不来,难道真的不怕我把视频发给王成?
他难道是把王成给摆平了不成?
不过,这怎么可能!
哪个男人能接受别人给自己带绿帽子,尤其这个给他戴绿帽子的还是王成心心念念的好兄弟大东。这可是加倍的仇恨啊。
四叔也硬气起来,走到四婶旁边把她推到一旁,省得她又说什么话惹爷爷上火。
爷爷的身体兹事体大,四婶被训斥了几声也消停下来,不过看我的眼神里全是恶毒,我相信要不是四叔拦着,她肯定还要冲过来损我一顿。
爷爷听说事情能解决,也终于消了火,不过看向我,还是一脸的不悦。
“小一,你年纪不小了,以后少和人打架!”
我连忙点头答应,生怕又刺激到他。
道完歉刚要坐下,突然大门外传来一阵汽车的轰鸣声。
随后,刺眼的汽车远光灯透过门洞照进了黢黑的院子里。
大东来了?
我心中一喜。
虽说我有足够的把握解决分地的问题,可今晚绝对是最好的时机,如果大东今晚如约来献上诚意,既能打四婶的脸还能让爷爷的寿宴圆满一些,两全其美。
更重要的是,我刚才心底也一直在纠结,如果大东真的不来的话,我今晚要不要给王成发视频,不发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发了会不会导致两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大东虽然坏,但还坏不到丢命的程度。
王成的孩子才两岁,王成真要把老婆砍了,那孩子就成了孤儿,我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
所以,我心里是盼着大东今晚来的。
今晚来,一切圆满;不来,我大概率还得费一番周折才能解决问题。
院外的车声没有停歇,而是此起彼伏的轰鸣,看样子不止一辆车。
大东来道个歉,搞这么大阵势?难道是为了让爷爷的寿宴有面子?
“大东会有这么好心?”
我突然有了一丝不妙的预感,赶紧站起来出门查看情况。
可还没等出去,一个和父亲年龄相当的中年汉子气势汹汹地走进了院子,身后浩浩荡荡的跟了十几口子提铁锹的村汉。
打头的汉子我认识,正是我们村的村长,大东的父亲,杨教喜。
他个子不高,却穿着一件风衣,走路大步流星,看起来不像个德高望重的村长,倒像个社会上的老混子。他身后的那些人,基本都是他们杨家人,大东也一脸凶相的在后面跟着。
杨教喜是我们村最早做包工头的,带得他整个老杨家条件都比同村其他人家好很多,村长的位置更是被他们家把持了近十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