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一幕看得秦浩心肝直颤！
他第一秒的想法是，难不成文乐乐还有个双胞胎兄弟？！
但看着身边这位特管局的皮衣女特勤，他意识到——
此刻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文乐乐是一只活生生的鬼！
虽然与特管局的人已经接触过一段时间，可是直面这种东西他还是第一次！
一时间，秦浩紧张得满头都是汗！
旁边，从特管局过来的女人在他耳边细声问道：“第一次啊？”
秦浩默默点头。
皮衣女特勤轻笑道：“没关系，以后次数多了就习惯了
秦浩：“......”
外边堂屋。
满身是血的文乐乐笑着一瘸一拐走上前，蹲下来向那坐在轮椅上的女人说：“妈妈！以后他再也不能打你了！”
他拿起一支带血的剔骨刀，脸上笑容变得更加灿烂：“我把他杀了，他打过你多少次我记着呢，可惜，我还没捅够他身上就没地方了......”
女人脸上顿时露出惊恐的神色，急忙挥手道：“儿子，回去！回去！会有人来抓你！”
说完女人看着文乐乐一愣，脸上惊恐神色消失，转而变得欣慰，可其中又夹杂着许多哀愁，她微笑看着自己儿子，仔细端详。
文乐乐继续说道：“我原以为，我把你被人骗去的钱还给他，他就不会打你了，结果没想到他反而变本加厉逼问你从哪弄到的钱......”
说到这，文乐乐低下头，小声道：“妈妈，对不起，如果我早点勇敢起来，他就不敢那么打你了
“如果我早点勇敢起来，或许，就不是他打死我了
女人伸手想去触碰一下文乐乐的脸，但手到近前便停下。
“儿子，快、快回去，不然、不然你会散的......”
文乐乐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尸体，啪！
上边掉下几只蛆。
他摇头说：“烂了，我不要回去
“上次回去，本来我好好的，再出来的时候身上多了许多伤，腿也断了，这次都烂了，我才不要回去
女人喃喃道：“儿子，快回去，你、你会散的......”
文乐乐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满身血渍，犹豫道：“妈妈，我好像，发生了一点变化
“应该，没那么容易散去
“儿子......”
女人低语着，手伸向前，最终，她的手贴在了文乐乐的脸边上。
“儿子，回去、回去，该、该睡觉了......”
......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文乐乐给轮椅上的女人说了一声“晚安”，跑回另一边的里屋去了。
这边的秦浩和皮衣女等了差不多有十分钟，两人轻手轻脚离开了文乐乐的家。
刚一出晨光巷64号的门，吹着夜风、呼吸着外边冷冽的夜间空气，秦浩整个人酸软无力！
皮衣女特勤拉着他又往前走了一段，直到出了晨光巷，才和他说道：“现在大概发生了什么，你这位老警员应该能推断出来了吧？”
秦浩直接往马路牙子上一坐，一边大口喘气一边说：“基本上明白了，冯大龙本就有家暴习惯，文妈妈弄丢了他的钱，挨打是肯定的
“文乐乐应该是被冯大龙失手打死了，之后他的、他的......”
皮衣女提示道：“阴灵
“对，阴灵！”
秦浩继续说道：“他的阴灵，找来了钱，给冯大龙送过去
他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见到文乐乐的地点，杨宁的灵娃小店。
“结果这天真的孩子显然低估了人的贪欲，冯大龙见女人有来钱的门路，开始下死手逼问钱从哪来的
“文乐乐不能看着自己母亲挨打，就告诉冯大龙钱是从云都路的灵娃店来的，于是冯大龙就去了
“后边，文乐乐在云都路上杀死了冯大龙，顺带着还把钱给还了
“他这性格变化得有点快啊，前边怯懦后边就敢杀人了？难道是变成了阴灵的原因？”
说着，秦浩捂着脸感叹道：“原来，我第一次见到那孩子，看见的就是他的阴灵啊......”
“也就是说他在第一次去云都路灵娃店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怪不得他总是在晚上出现，而且总是避着人躲在阴影中，咦？”
“不对啊，为什么我能看到阴灵？”
一边的皮衣女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吐出一串长长的烟圈说：“中元节快到了
秦浩：“......”
皮衣女：“当然，这也不是每个人都能看到的，还是你和你那位同事比较幸运
“现在你什么都知道了，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我先撤了，需要送你么？”
秦浩一脸诧异地指着身后的晨光巷说：“不是，你们特管局不就是管这种事的么？”
“去处理那个阴灵啊？”
皮衣女摇头说：“没办法，处理不了
“见到他那支剔骨刀了么？那是张雯的刀
“云都路血衣刀女，听说过吧？”
秦浩点头说：“嗯，还有苍洱四十六刀男，听说过，那又怎么样？”
皮衣女看着这位刑侦队长问：“你知道现在张雯是什么身份么？”
秦浩脱口而出：“死人
“我知道她已经死了，或者，阴灵？鬼？”
皮衣女莞尔一笑，“是那个人的鬼，那个灵娃店小老板的鬼！”
“你刚刚不是觉得文乐乐性格变化快么？我告诉你……”
“文乐乐在灵娃店门前捡到了灵娃店老板手下厉鬼的刀，你觉得那东西是随随便便就能捡到的？”
“即便变成了鬼，文乐乐依旧是怯懦无比的性格，他从晨光巷到云都路跟了那冯大龙一路都没敢动手
“但在捡到刀的下一刻，他冲上去把人捅了个稀巴烂，这代表着什么？代表人家背后有人！这怎么处理？”
秦浩低头不语。
皮衣女把手里的烟头掐灭，转身走向自己的车，“确定不用我送你？”
“那晚安了秦队
秦浩忽然想起一件事，急忙向那皮衣女说：“那个，你们上次帮忙保管了一批杨、那个人的钱是不是？”
“他店里那一千万你们顺带也帮忙保管一下？不然这天天死人，我们刑侦很难办啊！”
摇下车窗，皮衣女对秦浩比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没问题，但需要你去和那一位沟通一下
“只要他同意，我们这边上门拿钱
秦浩点点头，“叮咚！”
他手机响了。
打开一看，是短信，就俩字：“同意
秦浩：“......”
轰隆——
眼看着皮衣女一脚油门就要离开，秦浩急忙问道：“那个，你叫什么啊？！”
车已经开出几十米，一道清亮的声音传入秦浩耳中：“汤鸣！”
皮衣女走了之后，秦浩看着身后不远处的晨光巷，捏着下巴陷入沉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