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以前的某天,沈言慕带白芸出去吃饭,回来的路上白芸看到了一条奄奄一息的小狗,她固执的要将它带回家。
那时候沈言慕对此并不赞同:“阿芸,这条狗已经快死了,救不活了,你喜欢狗我让人给你买一条,什么品种都可以。”
可是白芸看着他,眼神倔强:“阿言,它是一条生命,我要救它。”3
在白芸一日日的悉心照料下,这只狗真的一天天好了起来。
此刻,沈言慕抱着来福,似乎还能从它身上感受到白芸留下的体温。
他紧紧抱着来福,心口却在潺潺流血。
以前白芸在的时候,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沦落到需要从一条狗身上寻找慰藉。
沈言慕放下筷子站起身,抱着来福走到它的房间,里面有一个漂亮的狗窝,旁边的小架子上放着各种各样的狗粮和宠物零食。
他学着白芸从前的样子,给来福放粮,喂零食。
来福吃得欢快,沈言慕蹲在它旁边,轻轻的摸着它的头:“来福,我们一起等你妈妈回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白芸始终杳无音信。
“沈总,白芸小姐已经过世了,我们再找也是白费时间。”
“先生……白芸小姐已经不在了,您早点放下吧。”
“言慕哥哥,白芸不在了,我还在,我会一直陪着你。”
所有人都说,白芸死了,不会回来了,可沈言慕却始终坚持,他总有一天能够再找到她。
或早或晚,他们一定还能想从前一样。
沈言慕坐在房间的角落里,靠着墙壁,怀里是白芸的枕头,他又喝醉了。
每到夜晚,沈言慕便会失眠。
只要一闭上眼睛,他就会想起白芸躺在床上毫无呼吸的样子,就会回想起她一次次失望的样子。
那时候,她明知道他在骗他,却还是要强撑着笑对自己,一定很痛苦吧。
所以他只能喝酒,不停的喝酒,只有喝醉的时候,身体难受了,心里才能好受一些。
“阿芸,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灼热的泪从沈言慕的眼眶中滚出来,他抱着酒瓶。
旁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来福在一旁打滚,沈言慕看过去,扔掉手里的酒瓶往来福那边爬:“来福,来,过来。”
可他身上的酒味是在太难闻,来福的鼻子轻轻动了动,然后飞快的跑向了另一边。
沈言慕无力的趴在地上,狼狈的比狗还不如:“阿芸,我错了,你到底在哪里?”
他身后,陆漫宁穿着一身白芸的睡裙,喷了栀子花味的香水,轻轻推门而入。
“阿言,我回来了。”
陆漫宁走到沈言慕面前,轻声喊她。
陆漫宁被沈言慕压在身下,他带着酒意的呼吸扑面而来,陆漫宁的眼中划过一丝得意。
只要沈言慕碰了她,那她就离成功更近了一步。
可是下一秒,沈言慕便彻底昏睡了过去……
沈言慕整日借酒浇愁,痛苦不堪,可白芸却日子过得十分滋润。
此刻,白芸穿着一身浅青色手工高定旗袍,在巴黎看画展。
“傅小姐,你好。”
安德鲁走到白芸面前,朝她伸出手:“傅小姐在这幅画面前站了许久,是有什么想法吗?”
这是白芸从前很喜欢的一位画家,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天能够见到他本人。
白芸朝他伸出手:“安德鲁先生,你好。”
她面前是一副浓墨重彩的油画,名为《日出》。
安德鲁在这幅画的用色上非常大胆,大片大片的红和白重叠在一起,就像是太阳升起的那一刻,整片天都染红了。
“恕我冒昧,我很喜欢这幅画,不知道安德鲁先生,是否愿意将这幅画出售给我。”
安德鲁神色一怔,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一旁就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安德鲁,这幅画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