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师父让这两个孩子拜为夫为师了。”
沈秉呈神色淡淡地解释道:“至于拜师礼且看个好日子再完成。”
苏漫漫舔了舔唇瓣,一言难尽地扭头望向了永呈王。
永呈王嘿嘿笑道:“为师总带着两小子过来白吃白喝也不是事儿,这两孩子拜徒儿为师,便是自家人了,往后过来混饭吃也不必再拘谨。”
苏漫漫:“……”
她夫君的师父可真是个逻辑鬼才,连这样的歪理都能脱口而出。
“漫漫先坐下吃早饭。”
沈秉呈拉着苏漫漫坐在他身边,将碗筷给苏漫漫摆好,温声说:“辛苦漫漫忙碌了这么久,手酸不酸?为夫给你揉揉。”
“不酸,你别闹,赶紧吃早饭。”
苏漫漫见另外三双眼睛都盯在她身上,非常不自在地将小手从沈秉呈的大手里抽出来,又故作淡定地笑着说:“都快趁热吃,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好好好,趁热吃,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多吃点,你们师娘的厨艺可是连宫中的御厨都比不上的,你们往后有口福了。”
永呈王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个鲜肉包塞进嘴里,一脸满足地点头道:“好吃好吃,就是这个味儿。”
两个孩子就矜持了许多。
哥哥沉稳,弟弟温柔。
两人小口小口地咬包子。
即便他们也觉得师娘做
的早饭很好吃,也一直保持着餐桌礼仪。
可见被教导得非常好。
苏漫漫打从心底喜欢这两个孩子,但她知道孩子不自在,便没多招呼,让他们埋头自己吃自己的。
一顿早饭吃得心满意足。
永呈王擦擦嘴,拍拍屁股带着两个孩子轻飘飘的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苏漫漫侧头问沈秉呈:“既然师父来了,我们还要登门拜访吗?”
“明日再去。”
沈秉呈抓住苏漫漫的小手,眉眼带笑地说:“师父已经耽误我们很多时间了,今日剩余时间为夫不想再浪费,只想无时无刻都在你待在一起。”
也不知是不是分别三年后遗症太过强大,沈秉呈的眼睛压根离不开苏漫漫。
若非情况不允许,他真恨不得将苏漫漫绑在床上,让他们夫妻二人能贴得更近一些。
最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那种近。
然而,事与愿违。
他们夫妻俩刚准备出门去店铺,虽迟但到的张翠翠便哭天抢地跑来了,她进门二话不说便哭道:“老四,你好狠的心呐!老二是你的亲哥哥,你怎么能将他送去府衙吃板子坐牢?你这么做,跟挖为娘的心有什么区别?你可真是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只要你媳妇儿高兴,你便什么都不管了是吧?”
苏漫漫很无语。
这件事跟她有什
么关系?
沈二牛做错事也能扯到她身上来?
沈秉呈拧着眉头说:“娘,您冷静些。若是二哥没做错事,府衙定会秉公处理,不会伤他分毫,若他做错了事,府衙依法处置他并无任何不妥。”
“他是你二哥!即便他有再多错处,你也不该如此对他!那个女人在何处?既然她怀了咱们沈家的娃,为娘让她进门便是,她闹腾这么一通不就是想攀附咱们沈家吗?你非要将你二哥送去府衙受罪作甚?”
张翠翠红着眼眶说:“你长大了,为娘管不了你,也不想管你,但最起码你别伤害自家人行不行?”
“娘,若非二哥有错在先,他不会受到惩罚。您总说我伤害他,我如何伤害他了?他做错事难道不该受到惩罚吗?那被他玷污的女子又该如何?”
沈秉呈不知他娘的胡搅蛮缠是跟谁学的,一点道理都讲不通。
但他如今对他娘已经失望透顶。
即便他并非什么正人君子。
也知晓一个被玷污婚前有孕的女人在这个世道生存究竟有多艰难。
若非他顾及兄弟情分,他何必为沈二牛收拾烂摊子,让他的漫漫将那个女人安顿妥当?
可他娘只能看到他二哥被打板子,却从未想过他二哥那样不负责任的混账行为很有可能导致一个女人死于非命。
若非那个女
人足够坚强。
即便不死,也要脱层皮。
张翠翠被质问得浑身一愣,眼神有些闪烁,抽抽搭搭地说:“既然她找来了京都城,收入老二房中便是。她肚子里怀的是老二的种,为娘也不是不能容她。她在何处?你将她找来,只要能将老二放出来,为娘便让她进门。”
沈大隆见沈秉呈眉头越皱越紧,开口道:“老四,你娘担心你二哥,脑子糊涂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你二哥做错了事,挨板子也是应该的,但能不能尽量让他早些回来?那个女子若是愿意进咱们沈家,便让老二迎娶她,若她不愿意,将孩子生下来我们也养,之后再给她一笔银子好好过日子,你看如何?”
张翠翠张了张嘴,想反驳,但对上她夫君黑沉沉的眸光后,只能将满腔怨言咽回去了。
沈秉呈淡声说:“儿子已经让府衙秉公处置,二哥该被关多久便关多久,一天也少不了。至于那个孩子,吴姑娘并不打算生下来,更不愿意进咱们沈家门,你们大可不必担忧。”
张翠翠闻言立马急了,怒道:“她都怀孕了,怎能不要?莫非她要伤天害理拿掉那个孩子?老四,那可是咱们沈家的种,岂能随她处置?”
苏漫漫白眼差点翻上天。
你们沈家的种了不起?
强迫人家怀孕,还要强迫人家
生子,真是好大的脸。
她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张翠翠是这德行,她都快忘了当初胆小怕事又处处体贴的张翠翠是何模样了。
沈秉呈眉头越皱越紧,一大早的好心情全被破坏掉,他淡声说:“娘,是二哥强迫了那姑娘,那姑娘是受害者,她有权利决定是否生下那个孩子,她有她想过的人生,还请娘莫要过多干涉。”
“虎毒不食子,她竟想杀掉自己的孩子,她如此歹毒,岂知她是不是诬蔑你二哥?”
张翠翠自私的本性彰显,只要是对自己儿子有利的话,即便伤害到别人,她也能轻易脱口而出。
“究竟是不是诬蔑,府衙自有定夺。”
沈秉呈耐心消耗殆尽,淡声说:“若是娘没别的事就先回去歇息吧!我跟漫漫还要去店铺处理要事。”
“老四,你先将你二哥救出来再去。咱们一家人就该齐心协力,你身为亲兄弟,不说帮着你二哥,竟还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将你二哥送进府衙,你良心过得去吗?”
张翠翠不想放过沈秉呈。
字字句句满腔怨气。
“我若是真如娘说的那样做,才是真的良心过不去。”
沈秉呈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做错事是需要承担的,二哥荒唐够久了,我不信爹娘一无所知,你们如此纵容他和三哥,便该想到会有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