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坏?”
苏漫漫气得脸蛋红红,忍不住又捶了沈秉呈的胳膊几下,沈秉呈笑着抓她手到嘴边亲了几口,笑出声来:“好好好,都是为夫坏,为夫向你道歉,你便原谅为夫这一次好不好?”
苏漫漫自然不是真的生气。
虽然觉得羞耻。
但他们夫妻二人更亲密的事不知道做了多少,便连春宫图都一起看过,这只是一本含有少量大胆情节的话本子。
看了便看了,又能怎么样呢?
想通后,苏漫漫脸上的灼热感慢慢消退,姿态也变得坦然,理直气壮道:“你笑话我做什么?当初春宫图又是谁给我看的?我看个话本子又怎么了?你非要念出来,讨不讨厌?”
“别生气,为夫只是想看看你脸红的模样,觉得很可爱很漂亮,逗你玩的。”
沈秉呈轻笑着捏了捏苏漫漫的小手,拉到嘴边亲了一口,温声说:“我眼睛有些疲乏,闭眼歇息一刻钟,你到时候叫我一声。”
他本来想跟苏漫漫说说话便走,奈何往她怀中一躺,闻着她身上熟悉温暖的味道,便不想动了。
或许是太舒服的缘故,昏昏欲睡,很想在她怀里多躺一会儿。
一刻钟不过十五分钟。
苏漫漫很清楚她夫君睡觉一向浅眠,一刻钟只能缓解些许疲劳,治标不
治本。
她温声道:“若没那么紧急,便让我点上一根安神香,你歇息两刻钟可好?”
“不必了,一刻钟已经足够。”
沈秉呈温声回答完后便闭上了眼睛,苏漫漫轻轻为他按了按太阳穴,缓解疲劳。
沈秉呈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苏漫漫的动作便停了下来。
垂眸望着眼下笼罩着淡淡黑青的沈秉呈,心疼得无以复加。
手指轻抚上去,想将他眼下的黑青抹去,想让他能好好休息,想让他过得更轻松一些,更自在快活一些。
不必让他自己紧绷成弦。
逼迫自己猛力向前。
可他们的处境并不乐观。
容不得他们有别的选择。
人活于世,总是身不由己,更是不得不拼。
苏漫漫眼睛望向沙漏,计算着一刻钟的时间。
一刻钟并不长。
在不经意间便流逝了。
苏漫漫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希望一刻钟的时间能更长一些。
可一刻钟的时间终究还是到了。
她几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声,压低声音叫道:“夫君,一刻钟时间到了,你听得到我叫你吗?”
几乎是苏漫漫话音一落,沈秉呈便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他抬手拉住苏漫漫在他眼前摇晃的小手,轻笑着回答:“听到了,我休息够了,今夜便不回来了。你自己早些歇息,不
必等我。”
“你要去多久?”
这段时间,沈秉呈总是早出晚归,甚至有时候彻夜不归,苏漫漫知道他要做的事紧急,支持的同时也会为他担心。
生怕他在外面受伤或者被人算计,只有看到他平安回家,吊着的心才能放下来。
“最快两天,最晚三天。”
沈秉呈轻轻地拍了拍苏漫漫的小脑袋,轻笑着说:“别担心,为夫很惜命,更不会缺胳膊少腿,做的事暂时没什么危险性。你在家该吃就吃,该睡就睡,安心等我回来就成。”
苏漫漫无语地撇撇嘴。
沈秉呈笑着凑上去偷了个香,在苏漫漫抬手要打他的时候脚尖一点便跑远了。
接下来的几天,京都城内暗潮涌动,许多人都听说了苏漫漫情况十分不好,孩子没了,人疯了,极有可能小命不保。
或真心或假意的许多跟苏漫漫有点交集的小姐夫人纷纷派人前来慰问,想来探望苏漫漫。
皆被沈秉呈派人一一挡了回去。
纪芙蓉几乎每天都让人前来询问情况,送来不少滋补身体的好药材。
苏漫漫也没有见她。
便连深居后宫的高贵妃都派人送来了一些人参灵芝。
若是旁人,在高贵妃为八皇子谋权的敏感时刻,若是没有心思与她牵扯,便会找理由拒绝。
但苏漫漫和沈
秉呈来者不拒。
照单全收。
高贵妃觉得苏漫漫收了她的东西,便是有心站队,更多好东西源源不断地送向苏府。
旁人看这架势,纷纷猜测沈秉呈的心思,有些支持别的皇子的大臣隐晦地打探消息,甚至不动声色地劝沈秉呈三思后行,再顺势抛出橄榄枝。
更甚至有人怒斥沈秉呈狼子野心,有等圣上驾崩之后,扶持年幼的八皇子登基以把持朝政的谋算。
流言四起,诋毁和造谣的话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怒斥沈秉呈的狼子野心,纷纷上禀皇上彻查沈秉呈,笃定他有不臣之心。
却不知,高贵妃送到苏府的所有东西,都会在半个时辰内送到皇上面前。
皇上似笑非笑地望着站在案台前的沈秉呈,声音寡淡地询问道:“沈爱卿,最近弹劾你之人不少,几乎有朝廷半数官员都对你有所不满,不知沈爱卿有何感想?”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们嫉妒微臣得皇上看重,嫉恨微臣升官速度快,更甚至受人指使。”
沈秉呈不卑不亢地抬眸望向皇上,拱手回答道:“微臣得皇上看重,挡了别人的道,他们便要想方设法将微臣拉下马,若是再心狠些,只怕是恨不得要了微臣性命。若当真有近半数官员都在弹
劾微臣,微臣觉得这些弹劾微臣之人都有拉帮结派的嫌疑。”
一个人可以讨厌一个人。
一群人也可以厌恶一个人。
可若是没有组织,没有被煽动情绪,即便一个人被一群人讨厌,那群人也不可能同时做出伤害被讨厌之人的事。
可如今弹劾奏章这么多,指责他德不配位,全方面攻击他,数落他,指责他,恨不得将他呼吸次数不达标都拿出来攻击他。
一看便是有组织有纪律。
后自然有人精心策划。
甚至背后之人知道这样使皇上生气怀疑,却还是做了让皇上无法容忍之事,若非愚蠢,便是有恃无恐。
皇上自然也很清楚这一年。
皇上的威严绝不许任何人冒犯,更容不得轻视。
可想而知,此时此刻皇上寡淡笑容下隐藏的是一颗怎么愤怒的心。
而此时,本该是沈秉呈表忠心之时,若是旁人肯定恨不得立马磕头,表示自己愿意为皇上肝脑涂地的决心,绝不背叛的恒心。
可沈秉呈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
因为他更清楚,皇上从未真正信任过他,即便他今日说得再多,即使把头磕破,皇上也不会放在心上。
而他确实有私心。
他忠诚于皇上这点毋庸置疑。
但在忠于皇上之上,他更忠于自己,忠于家庭,忠于苏漫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