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一个梦,别害怕,娘亲和你都好好的呢!梦中的事永远都不会发生,无论何时,无论发生何事,为娘都不会不理你。”
对于孩子,该教导之时要教导。
该心疼的时候也要心疼。
给予孩子足够的安全感。
让孩子清楚知晓自己的背后永远有一个坚定且可靠的港湾,无时无刻不在为他遮风挡雨。
让他能够一往无前,无所畏惧。
苏漫漫俯身将儿子抱进屋,随后将房门关上,屋内亮着闪烁的烛光,而床边燃烧着一盆火光跳跃的碳火。
为了避免一氧化碳中毒,苏漫漫睡觉前都会让秋蝉将碳火搬出房间。
但在睡前却会将充分燃烧的碳火放置在房中暖一暖。
现在将房门关上,屋内十分暖和,苏漫漫将儿子塞进暖洋洋的被窝,刚准备去将蜡烛吹灭便歇息。
沈念铖急忙抓住了她的袖子,抽抽鼻子,委屈巴巴地说:“娘亲,您可不可以多陪陪我?我已经许久不曾与娘亲说说话了,这段时间爹爹不在,娘亲又时常忙碌,四舅舅和四舅母也带着妹妹离开了京都城,平日里只有阿里哥哥和阿兰姐姐陪我,可我最想见到的人是娘亲。”
苏漫漫闻言,内心瞬间升腾起浓烈的愧疚感。
她
这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
都没怎么陪陪孩子。
明明孩子、丈夫、爹娘,家人于她而言才是最重要的一切。
可她却因为各种琐事忙碌,无暇顾及家人,到底是本末倒置了。
苏漫漫轻叹了一声,坐在沈念铖的身边,抬手摸着他的小脑袋,眸色柔和地出声道:“大宝儿,为娘必须向你道歉,对不起。这段时间都是为娘太忙了,都没抽出时间来好好陪陪你。明日为娘便歇息一日,带你出去四处玩玩可好?”
“好!”
沈念铖急忙点头,眸光灼灼地咧嘴笑道:“娘亲,我就知道您最好了。我和阿里哥哥阿兰姐姐已经很久没有上街了,明日娘亲也将他们叫上好不好?我想吃上次吃的那种冰糖葫芦,还有小糖人,栗子糕我也喜欢。”
一说到可以出门上街。
沈念铖就高兴的眉飞色舞。
恨不得天立马就能亮起来,他便能跟娘亲一起出门逛街了。
“好,你喜欢什么,为娘便给你买什么。不过明天出去逛街,要花费很大的精力。今夜必须休息好才行,所以……大宝贝,咱们歇息好不好?”
苏漫漫浑身疲倦,强撑着没将眼睛闭上便用了极大的力气。
现在夜已经深了。
她想带孩子好好
睡一觉。
“好,娘亲陪我睡。”
沈念铖小身板往床榻里挪动,而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眸光亮亮地笑着说:“娘亲快上来吧!我已经将这里暖热乎了,娘亲睡上来一点都不冷。”
苏漫漫方才已经洗漱过了。
扬声叫来秋蝉将碳火盆端出去,又吹灭蜡烛关上门之后便爬上床榻将儿子暖乎乎的小身板抱入了怀中。
沈念铖躺在娘亲温暖的怀抱,方才对于噩梦的恐惧已消失无踪。
他蹭了蹭,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便闭上了眼睛。
一夜好眠。
苏漫漫醒来时天已大亮。
原本睡在她怀中的儿子已不见踪迹。
苏漫漫许久没有睡到大天亮了,这一觉睡得她十分舒服,精气神一下子就提起来了。
她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爬起来走梳洗好才走出房门,便见儿子跟大哥家的一双儿女乖乖地坐在尚父子身边默写词句。
苏漫漫抬脚走出去,尚父子便笑呵呵地迎上来,朝她拱手道:“夫人,方才听闻小少爷说您今日要带他们出去逛街。我瞧着今日天气尚好,早上人精神,便先让他们写一写词句,待用过午饭再出门也不迟。”
尚春秋对这几个孩子十分喜爱。
最为喜欢的自然要数沈念铖。
不仅仅是因为他最为聪慧,也最努力刻苦,更因为他最注重细节,待人最好,嘴巴嘴甜,十分体贴人。
猝不及防的一个关心。
便能将人的心都融化了。
比如前段时间他手有些僵冷,握笔不稳,沈念铖便能及时发现,让秋蝉给他准备了碳火和手炉。
让他既惊喜又意外。
他给达官显贵的公子做启蒙夫子许多年,还是头一回遇到年纪如此小却如此懂事的孩子。
自然打从心底里喜欢。
连带着对苏家人都欣赏了几分。
“有劳夫子为这几个孩子操心了,不知他们最近表现如何?”
苏漫漫得空便会问一问几个孩子的学习情况,奈何这段时间她早出晚归,虽然活动在同一个空间里,但她也有小半个月没见过尚夫子了。
“小少爷的学习一向不错,最近格外用心,我教的词句没有写错哪怕一个字。表少爷和表小姐也十分努力,这段时间表现优越,我十分欢喜。”
给人办事,遇到通情达理的雇主是十分难得之事。
苏家虽算不得显贵。
但从老到小的每一个人都让人十分欣赏,在一起相处得十分愉快。
若非能力有限,他都想一直留在苏家为孩子启蒙。
但苏家孩子不多。
他最多也就能在苏家待两年,苏家的孩子们就不需要他了。
为此,尚夫子倍觉可惜。
“如此便好。”
苏漫漫点头,突然轻笑着询问道:“夫子,冒昧问一句,你平日里也就早上来此为几个孩子启蒙,下午便回去了,不知你下午可接了什么活计吗?”
“不曾。”
尚夫子摇头,轻笑着说:“我虽家境不算富贵,倒也吃穿不愁,我平日里除了为孩子们启蒙之外,下午回去小憩片刻便煮茶看书了。”
尚春秋为达官显贵家的公子小姐启蒙多年,经验丰富,家里经营了两家店铺。
算不得大富大贵,但吃穿不愁。
他便觉得很满足了。
“不知尚夫子可愿再多劳累一些?”
苏漫漫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截了当道:“我最近缺一个管事人,我觉得尚夫子如此博学多才,一定能胜任这个职位,只是不知夫子愿意否?”
“什么?管事?”
尚春秋有些诧异:“我这些年虽然也看了许多关于管账的杂书,却从未实践过,只怕是难以担当此任。”
“只要夫子想,就一定能做到。”
苏漫漫轻笑着说:“夫子如此博学多才,不出三日,定能将此事融会贯通,而我会给夫子足够的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