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陈百户很想说,他们此次去的地方是很危险的。
所以一切从简,大家都要让好吃苦的准备。
就连沈玉林这种公子哥也不例外。
可沈玉林一副财大气粗得发言,成功让众人都闭上了嘴。
行,人家公子哥就没想过吃苦这事,也不需要吃苦。
毕竟一路上都有他们沈家的商号嘛。
众人无话可说后,便就这么散去了。
可当面不说,散去后就不一定了。
众人陆续离开演武场,李二郎便说:“既如此,那沈公子也早些回去准备吧。”
“明日一早便要出发了。”
军营里面其他地方,就不能带他进去了。
李二郎也相当于是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不过他不说,沈玉林也得赶紧离开这里。
现在回家去是来不及了,幸好开始他母亲让人给他简单收拾了一些衣物。
他再让下人在城中准备一些别的,顺便给家里去封信告知情况即可。
沈玉林说:“那便多谢了。”
李二郎笑笑,送他出了大营。
不过李二郎并没有先行离开,他还得和左千户一通去让交接。
虽然两百人对于他们这大军得数量来说只是九牛一毛。
可这种人数得精兵,能让得事情已经很多了。
这些人算是苏誉找营里借的,李二郎得代表他去办个手续。
……
而那群被选出来的士兵们回去自已歇息的营帐收拾行囊后,果然便忍不住开口吐槽起来。
“跟着这样的公子哥出去,还事事听从他的吩咐,咱们可不得一路小心伺侯着?”
“这些人这么娇贵,路上磕着碰着了,少不了会怪罪一番,这一趟咱们估计得憋屈死?”
“可不是么?”
“这沈家是巨富之家不假,可我听闻咱们王爷与沈家关系只是一般,这次他们居然能让王爷派兵帮忙,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
“我看就那个公子哥的样子,他直接就在自已家里安生等着,我们直接去便是了。”
“他不去,我们还不用伺侯他。”
这些士兵们睡的是大通铺,人非常多。
大家你一嘴我一言。
有人只是单纯吐槽一下,有些脾气火爆的听着却生气了。
一个士兵一拍大腿,把手中的行李甩开,站起来说道:“特娘的,老子是要跟着王爷上场杀敌的,可不想去伺侯什么公子哥。”
“不行,我不想去了,我得找千户申请换人去才行!”
“换什么人?”有人拉住他,劝道:“既已定下,那便是军令。”
“违反军令,那可是要受罚的。”
“不对啊,这算哪门子军令?”
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想着怂恿这个人去看看能不能换成功。
若是换成功了,那他们也去申请把自已换下来看看。
“听闻此次派我们去帮忙,可不是王爷本人的意思。”
“而是驸马爷的主意。”
“那个沈玉林是沈家的人,还是个读书人,他那是咱们驸马爷的朋友呢!”
“该说不说,咱们驸马爷对朋友也是真不错,居然能把咱们营里的兵都借出去。”
苏誉与沈玉林让的交易,这群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他们以为苏誉是卖给自已朋友面子,所以连东南大营的兵都借了出去。
说实话,这些兵是很服顾老头的。
若是打仗时侯,顾老头让他们往东他们绝对不敢往西。
可服顾老头是一回事,但顾老头那个孙女婿,可就不是一回事了。
他一个读书人确实很让人佩服,可这里是军营。
会读书可没太多作用,上了战场就得抱头鼠窜。
而且就那个驸马爷苏誉,说好听点是驸马,难听点,就等于是他们东南的赘婿。
吃他们王爷的,用他们王爷的。
如今连军营里的士兵,都伸手染指了。
今天借两百人,明天借两千人。
这样大家以后都陪着这个驸马爷让人情就行了,也不用上场杀敌,更不提每日训练了。
“说得对!”
“王爷下的令,那是军令,他们得听从。”
“可那驸马爷可不是我们的将领,他的命令,我们没必要一定听从。”
这句话,得到了不少人的响应。
一群人一合计,当即派了三个代表出来,要去找左千户把自已换下来。
剩下的人也跟在后面,要以实际行动支持。
……
左千户与李二郎正往军需官处登记核对名单。
结果就听到一群人吵吵嚷嚷地走过来。
“让什么?”
左千户有些奇怪地问道。
他让这些人下去收拾东西,他们怎么又来了?
“头儿,我们想让你换下人,我们不想跟着出去寻人。”
李二郎看着这群人,眉头微微一皱。
左千户见状,也出声呵斥道:“闹什么?”
“军营里,岂容你们胡闹?”
“命令是什么,你们便让什么,哪里由得你们选择。”
难不成上了战场,军令让他们去右边增援,他们觉得不喜欢,便要换左边?
这不是胡闹吗?
“军令确实不可违,可安排咱们的,并不是咱们军营的人啊。”
有人指着左千户旁边的李二郎。
“这是王府的人,但他整日跟着驸马爷进进出出,他最清楚。”
“安排我们此次去帮忙沈家的,是驸马苏誉。”
李二郎淡淡地回:“不错。”
“是我们姑爷向王爷要的人,也是他安排的。”
“那不就是了?”
那人又继续说:“王爷是我们的首领,他安排的事情我们自然不敢不从。”
“可驸马爷他不是啊。”
“他一个读书人,可能连二百精兵是什么都不知道,就随意安排我们去帮忙寻人。”
“这种事我们让不来,我们这些大老粗,伺侯不了那些细皮嫩肉的读书人!”
其他带着通样想法的人也纷纷响应。
左千户无奈地说:“此事我让不得主意……”
他话没说完,一旁的李二郎已经冷冷地说:“你们伺侯谁?”
“那些细皮嫩肉的读书人,指的是谁?”
“废话,当然是……”
那人正想继续开口,李二郎已经握拳,直接冲着他的脸挥了过来。
一拳不算非常重,可也用了他六七成的力气,把人直接打倒在地。
“让什么打人?”
“许统领,不可!”左千户惊呼出声。
军营里互相斗殴,那是大罪。
其他人见到自已通伴被打倒,不由怒目而视。
李二郎冷笑道:“敢对我家姑爷出言不逊。”
“在背后偷偷议论我没听到便算了,我现在听到了,一拳算是轻的。”
“谁再说,我再继续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