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汐音的身量娇小,在姜国这种女子普遍高大肤色偏黑的地方差异很是明显。
故而,她人仍旧将自己的肤色抹黑,脚下的鞋子鞋底多加了一层,面上覆了一张人皮面具,将五官画得浓郁些。
如此,再戴上一张面纱,便瞧不出来是大誉的人了。
两人出了客栈,由赵晟带路,到了一条街。
“王……姑娘,我们不能再过去了。”赵晟微微垂眸弯腰说道。 宇文擎竟然在这里。
这里可是束城啊,束城距离安城,也不过是三日的路程,距离近得很。
他是返回来的,还是一直都在这边藏着,那司空家的文熙鸢呢?
赵晟是见过宇文擎的,之前两国大战,见过两回。
宇文氏的人都会让人努力的去记住。 他也是个人精,姿态摆得就像是一个家仆,但其实他是个千夫长,武功也是不低的。
张汐音看了眼那边,明白的点点头。
那是个青楼街巷,她是女子,不适合过去。 张汐音掩藏了面容,让赵晟带她去看。
“王妃,太危险了,那宇文擎可是个习武的。”赵晟不愿意。
影子不在,段渐离也不在,可张汐音想的却是不能放过这次机会,宇文氏血脉能少一个是一个。
赵晟没法子,就说道:“王妃,只是看一眼就好。”
“嗯。”小二上了茶点,又推荐了两样点心和茶水。
“姑娘下回再来可以尝尝,不过我们这儿的茶叶是售卖出去的,姑娘若是喜欢,买一些?”
推销起来了。
张汐音瞧了眼,再扭头看向赵晟。
赵晟就起身说道:“我家姑娘喜茶,就都来一些吧。” 看向旁边是一座小楼,里面贩卖的是茶点。
张汐音走进去,要了二楼临窗的位置。
赵晟跟着上去,跪坐在张汐音身后的软垫,微
微垂眸。
周围没人,他低声说道:“姑娘,不一定能看到他。” 小二很是欢喜,忙抬手做请下楼去。
赵晟去买茶叶了。
张汐音起身走到窗边往下看,这小楼的后面是一条河,绕了个弯过桥对面还是勾栏瓦舍。 “看不到就回去。”
这世上哪有那么凑巧的事情,说是发现了,她出来就能见到。
赵晟发现宇文擎,也是出来购买路上干粮时见到的,是瞧着宇文擎进这巷子的。
“不着急。”
她多的是耐心,来姜国不就是为了解决宇文氏这个麻烦的吗?不急,慢慢来。张汐音仍旧只是看着他。
“姑娘别误会,苏某没什么意思,只是看姑娘有目的而来,恰巧,苏某也有自己的目的。”
“何目的?”
苏荣看张汐音开了口,笑容更大了几分:“苏某需要一笔银子在里面赎个人,当苏某银钱不够,故而正想着法子赚银子。姑娘不缺钱,但很显然缺少办事的,苏某不才,可以为姑娘办事,却需要酬劳。”
张汐音这下是当真惊讶了。 这样的地方白日里是没什么生意做的,这会儿只能看到一些男人走来走去,做着晚上生意的准备。
她敛眉,打着扇子看周围的环境。
“姑娘,一个人?”
背后突然传来男人的声音,张汐音晃一下没反应过来,知道察觉不对。
回头看时,一个男人已经到了身后,正歪着头笑眯眯打量她。 缺钱,主动来找人替其办事赚取银子。
当然,她也并非头一回遇到,正常而言,这样的人并不算可靠。
不过这里到底她不熟,若是有熟悉这里的人办事,倒是好办。 张汐音心下有些惊,面上则是不显,带着些许提防看着他。
男人抬手做礼,说道:“在下苏荣。”
张汐音依旧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苏荣笑了笑,指着那边的
勾栏瓦舍,说道:“姑娘似乎对这里很是感兴趣。”“只要是在这里面的,就没有苏某找不到的人,是男?是女?即便是做了隐藏,苏某也能一眼看穿。”
真是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张汐音突然就不信了,她就是做了隐藏的,也没见他瞧出什么来。
这时,赵晟回来了。
他看到坐在王妃面前的陌生男人,面色瞬间难看,大步过去。 “姑娘,苏某所要不多,只需三千两银子足以,当然,丢性命的事儿,苏某办不了。”苏荣说道。
张汐音再看那边,想了想,说道:“你是束城人?”
“是。”苏荣说道:“束城土生土长的。”
“前方安城沦陷,姜国已经走到灭国之灾,你们倒是还能安生的过着自己的日子。”
张汐音坐回去,端起茶喝了一口,直言说时也看着苏荣。 苏荣见到来势汹汹的赵晟,自以为是张汐音的家仆,立刻起身避开。
“住手。”
赵晟停下,回头施礼:“姑娘,他可曾对您无礼?” 苏荣自来熟似的坐下了,说道:“不过还能如何?姑娘,都是姜国人,皇室如何姑娘难道不知?”
宇文氏可不是什么好皇室,宇文纣虽治国有道,却又是个极残暴的君主。
张汐音点了点头。
她说道:“我要寻人,公子可能帮忙寻
到?”文熙鸢在这儿,宇文擎自然不会丢下她。
文熙鸢给了宇文霖一刀,救下宇文擎,又与她在嫁给宇文霖时有私情。
只是文熙鸢到底是有任务的,这般
久了,也没找到机会杀宇文霖吗?
张汐音说道:“打听他们的出入消息,送到金盛楼。” “无妨。”
张汐音看向苏荣,说道:“我可以先给你三百两定金,若是能找到人,后面的两千七百两自然少不了。”
苏荣大喜。
“姑娘请说,要找谁?”
半个时辰之后,苏荣拿着画像。 金盛楼啊。
苏荣点头:“成。” “这个姑娘,苏某还当真知道,看来姑娘今日就得把两千七百两给我了。”
“在哪儿?”
“就在后面,不过她病了,近日里大夫总去看,花蕊说她们都见不到人,有好几个带着武器的人守着那小院子。”
“既是守着,你又如何知道?”赵晟问道。
苏荣也不闹:“自然是见过,他们是前两日来的,那会儿我恰巧跟花蕊在廊下说话。这姑娘下马车时我瞧了一眼,长得很美,就是病怏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