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太监被打死,李馨婉的情况也不大乐观。

    她到底还是受伤了,伤口从大腿直接打穿,伤及骨头。

    包扎好之后,约莫也是站不起来了。

    李馨婉如何能受得了,醒来知道便发了疯,怒斥叫骂。

    下属们不敢说,只留了个大夫在屋里,其余人都躲在外面。

    女君伤了腿,以后便再也不是正常人了。

    他们还要跟着吗?

    可不跟,他们又能如何自救?

    ——

    六月过去,七月很快便来了。

    誉泓帝收到段渐离的书信时,很是惊喜。

    “他倒是知道写信来了。”

    方凌盛也笑道:“王爷总是惦记着陛下您的。”

    “那是,到底是我一手带大的。”

    都说长兄如父,当年先皇去了之后,霁王太妃又是在冷宫中,是誉泓帝悉心照料。

    也是因为誉泓帝的关心偏爱,宫中的那些宫女太监也不敢欺负霁王和霁王太妃。

    段渐离的信中还提到一些关于南胤梁景瑞和李氏的。

    誉泓帝沉默了许久,却也相信李氏跟梁景瑞有了牵扯。

    “这世间,谁不知皆为利来,皆为利往。”

    无利不起早。

    漫说别的,便是只耗子,也是为了口吃的才会出都洞。

    ——

    院门被敲响。

    婢女在院中洒扫,过去开了门看着外面站着的人,一脸的疑惑。

    “您找谁?”

    面前的人一身贵气,眸中神色不怒自威,一看就是厉害之人。

    “是谁?”

    纪福瑞站在廊下问。

    婢女摇了摇头,退开几步让开路。

    门口的人往里面走了两步,手中的油纸伞往上抬时,露出一张清秀的脸来。

    “紫苏姑娘。”纪福瑞看到来人,很是高兴的迎上去。

    “纪老爷,许久不见,近来可好?”紫苏笑问道。

    纪福瑞笑说道:“甚好,甚好,紫苏姑娘……”

    纪福瑞这一下看到紫苏挽的发髻了,忙改口笑道:“该叫夫人了。”

    “我夫君姓第五。”紫苏笑道。

    纪福瑞点头,将紫苏引进客厅坐下。

    下人奉上茶水退下。

    紫苏便说:“今日过来叨扰,是有一事相求。”

    纪福瑞听得忙罢手说道:“说相求就太言重了,只要是纪某能帮的,夫人尽管开口,必竭尽全力。”

    他纪福瑞如今能做到砖瓦首富,便是靠的霁王妃,若没有霁王妃,他纪福瑞早就不知死哪儿了。

    紫苏笑说:“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请纪老爷能走一趟江陵。”

    去江陵?

    “可是王妃有什么指示?”纪福瑞问。

    “是,想让纪老爷做一笔生意,砖瓦银钱会依照市价支付,不过还需得纪老爷亲自跑一趟。”

    纪福瑞一听,满口便答应了。

    “成,那何时去合适?”

    “越快越好,带着砖瓦出发。”紫苏说着,又道:“可能运程会大一些,需要的量也很大。”

    那当真是大生意了。

    纪福瑞自然是百般愿意做的。

    ——东荣街巷子尾的馄饨摊已经收了,原本的前院收拾得很是干净,原本敞开,里面摆了一些桌椅。

    夜色下,生意仍旧不错。

    张汐音和段渐离坐在院子的兰花树下吃着馄饨,夏日的夜依旧炎热,一碗馄饨下去满头大汗。

    两人离开馄饨店。

    回到宅子里,便有人来说,他们打探到李氏的消息了。

    “去了哪儿?”

    “南胤,已经快到了。”

    一个月也确实差不多。

    她竟然离开了?

    “她受伤,我们依照之前搜查的踪迹,才知道一个月前他们购买了大量的金创止血药等。”

    依照购买的量,还有当时附近居民的话,想来是有人受了严重的伤。

    段渐离便想到自己那日,原来他但是打伤了她啊!

    段渐离忍不住有些高兴。

    张汐音也笑了起来。

    “再探,找到她的线索,后面就不难了。”她说道。

    下属去办了。

    段渐离就说道:“如今她去了南胤,受伤之下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趁着这段时间,他们倒是可以想个法子,先将这边的人都铲除干净。

    张汐音点头。

    当日晚上,张汐音和段渐离便进宫去将段暄晟接出来。

    在他们决定留在盛京时,也派人去了江陵,将段暄晟接回盛京中。

    此时,两一直戴在面上的人脸面具已经解下。

    段暄晟左右手都抱着父母的脖子,笑问道:“父王母妃,你们以后不会再让孩儿一个人了是吗?”

    张汐音心中已感亏欠。

    他们到底做父母做得不够到位,将小小年纪的段暄晟左右的推带,让他少了许多的父母陪伴时光。

    段渐离就说:“尚且还有坏人未除,不过,父王和母妃会尽量的陪在你身边的。”

    “那真是太好了,今夜孩儿要跟父王母妃一起睡。”

    段暄晟已经四岁了,他知道,再过两年他就不能再肆意跟母妃撒娇了。

    趁着还能的时候,自然是要尽情撒娇卖乖的。

    夜里,段暄晟睡在两人的中间,四岁正是最牛劲儿的年纪,白日里活泼够了,如今挨着枕头,闭眼就睡着了。

    段渐离抱起他,漫步往外走。

    张汐音撑起身,小声道:“你抱他去哪儿?”

    “回他的卧房,你先喝杯茶。”

    喝茶,都要睡觉的时候了,谁还喝茶啊!

    张汐音侧身睡到外侧,眯着眼看着外面时,突然醍醐灌顶了。

    喝茶醒神,夜里做什么要醒神?

    她脸上一通燥热,翻身挪回到里侧。

    段渐离很快回来了,夏日夜里暑气散去不少,他这一来一回竟还是出了汗。

    段渐离挨过去,缠着她索吻。

    这一夜,酣畅淋漓。

    鸡鸣时分,段渐离抱着张汐音从沐浴房出来。

    守夜的仆妇下人都躲得远远,因为这种事情上,张汐音不喜欢有下人靠近,故而从不会有人在这种时候到跟前去伺候。

    躺在凉席上,张汐音转眼便睡着了。

    段渐离撑身起来,将她脸侧的几率碎发拨到耳后,低头亲吻她的额头。

    “你看看你,又准备这些,寿桦身体又不是有问题。”

    张尚书府里,张永康看着妻子黄氏倒汤药在蛊里,蹙眉念叨着。

    黄氏就说道:“你懂个什么?之前算命八字都说,寿桦是一双儿女的好命,可近两年,因着那该死的李馨婉,这女儿一直没动静。”

    “她身体又没问题,你给她补个什么?”

    “谁说是给寿桦的,这是给女婿的。”黄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