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为何会躺在本王怀里……”
听到这句话,柳之恒有一会儿是懵的,实在是太过出乎预料,毕竟此刻离段无咎恢复记忆的时间节点,应该还有一个月。
而且昨夜他们才耳鬓厮磨,今晨他就不认人了,未免也太狗了点……
柳之恒想说你别开玩笑了,可段无咎的眼神和雪郎实在是太不一样了,他的眼神冰冷得没有一点温度,拒人千里之外,叫柳之恒笑不出来。
更何况,雪郎对她那么好,那么温柔的人,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拿这种事情跟她开玩笑。
所以很快的,柳之恒接受了现实,段无咎又失忆了,比预料中的提前了一个月,他把她忘得个一干二净。
呵,跟她来这一套是吧,这裤子还没穿上就不认人了。
段无咎看着怀中的少女脸色变幻了好几次,原本慵懒娇柔的模样,不知怎么的,忽而就炸了毛。
少女冷脸挪开段无咎压在她身上的手,坐了起来。
被子从少女光滑的肩膀滑落,长发垂在她如白玉一般光滑白皙的身体上,半遮半掩,却还是能看到满身暧昧的痕迹。
段无咎的目光把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最后落在了那些红痕之上,这些痕迹都是他弄的?
段无咎也顺势坐起来,发现自己也是什么都没穿。
此生,他还能这样不设防地对待一个人么?
饶是他发病的时候意识迷离,也不应如此才对。以往,他发病时,所有轻易靠近的人,都会死。
“是本王意识不清的时候宠幸你了么?”段无咎问。
柳之恒看向段无咎,皮笑肉不笑地说:“谈不上宠幸,你情我愿的事情罢了。”
段无咎勾了勾唇角,这女子倒是敢说,看来不是那等无趣之人。
“你叫什么名字?”段无咎问。
柳之恒冷着一张脸,明明是妩媚的长相,可气势却不小,轻蔑地看着段无咎,哼哼一声道:“你什么意思,你不记我是谁了?这是又失忆了?”
“又?”
“一个月之前我捡到你的时候,你也失忆了,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段无咎挑眉,有些惊讶,“一个月之前?如今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腊月初二。”
“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桃花村,隶属平洲,我家是桃花村的猎户,一个月前的初一,你晕倒在我家院子外面的雪地里,是我把你捡回来的。”柳之恒刻意地加重语气,强调道,“如果不是我,你可就在外面冻死了。”
男人的眉毛微微上挑,眼角的泪痣给他增添了一抹妖异的神秘感。
“我怎知你不是骗我?”
柳之恒冷笑一声,这男人,失忆的时候心眼就多,现在心眼更多了,这点小事也要试探。
“你不是能闻到谎言的气味么,我撒没撒谎你不知道啊?”柳之恒没好气地说。
段无咎的心中生出一股强烈的杀意来,伸出手一掌掐住了柳之恒的脖子,可奇怪的是,就在他企图用力的时候,心里却蔓延开一股奇怪的温柔来,叫他不舍得用力。
这样细,这样脆弱的脖子,万一真用力掐断了,可就唐突佳人了。
柳之恒也意识到了段无咎的不对劲,上一次他这样掐着她的脖子,还是她和他第一次见面得时候,那时候,他的手可是很用力的,几乎让她窒息。
现在他却只是把手放在她脖子上而已,明明刚才伸手的时候,还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柳之恒莫名其妙地看着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不耐烦地打开。
“你做什么?”
段无咎有些尴尬地收了手。
“谁告诉你我的事情的?”
“你自己和我说的啊。”
“如此重要的事情,我竟然告诉你了?”
“很重要么,我们认识没几天你就告诉我了。”
“这件事,除了我自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柳之恒笑了笑,阴阳怪气地说:“现在有了,怎么,你要杀我?”
段无咎沉默了,他思考着这件事到底意味着什么,这不是他第一次出现失忆的情况,以往,都是三至五日,绝大多数时候,就算他失忆了,也极懂得自我保护,往往,他再次有意识,都是在人迹罕至处,或者在一堆尸体之中……
只是这一回他不仅失忆了一个月之久,还和这样一个低贱的村姑厮混在一起,把最重要的秘密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了她。
看来他的癔症越来越严重了。
……
见段无咎不说话了,柳之恒也懒得多说,她还生气着呢,起身下床找她那被扔的满地的衣服。
她不着寸缕,倒也不遮遮掩掩的,赤足踩在地上,背对着段无咎,捡起衣服慢悠悠地穿起来。
段无咎看着女子毫不害羞的模样,有些意外,就是青楼的女子面对恩客,也是得做出点矜持模样的。
难道,这村子里的女子,都这样豪迈么?
柳之恒弯腰穿上裤子,段无咎目光落在她浑圆翘挺,看起来就很紧致的臀上,心中微动,下意识地滚动了喉结。
他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宛如星辰的光芒,意味深长地瞧着柳之恒,轻启嘴唇,似是笑了笑。
此女有如此曼妙身姿,该细的地方,盈盈一握,该有肉的地方,风姿绰约,倒是也不算折辱他。
段无咎甚至觉得有些可惜,自己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柳之恒穿好了裤子,又去拿上衣,看到床上的肚兜时,她心里又沉了一下。
这是雪郎送她的肚兜。
正想伸手去拿,却见到一只骨节分明、白皙纤长的手挑起了那绯色鸳鸯肚兜。
段无咎挑起那肚兜,递到了柳之恒面前,眼神却是直勾勾地看着她的脸。
“给你。”
看着眼前的肚兜,柳之恒的心就像是被人撞了一下。
那时候的段无咎多可爱啊,她让雪郎去给自己买点东西,他却只给她买了东西,剩下的钱,拿去书铺做押金,借书回来抄,想要挣钱养她,想要做她的上门女婿。
现在呢,一根手指挑着肚兜上的细带,满是轻浮、玩弄,哪有一点当初送礼物时候的珍重和温柔?
柳之恒的心情缓缓下沉,段无咎见她不动,站在那里发呆,勾了勾嘴角,笑得轻佻又魅惑。
“怎么,想让本王给你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