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听澜离开柳家后先去找了村长,然后又去了方家,找春草。
虽然方家人平时虐待春草,但是对春草缠着谢听澜这件事他们是一百个支持。
全村的人都知道谢听澜读书有多好,以后是一定可以中举的,中了举,那可就是未来的官老爷,他们能不讨好着么?
万一春草真的巴上了谢听澜,就算是做个小,他们方家也能鸡犬升天。以后村里谁还敢欺负他们?
所以方家的也就一直没有把春草卖出去,就等着明年秋闱看谢听澜是不是真的能中举。
方家的客客气气地请谢听澜进去,谢听澜也不进去,就在外面等着春草。
很快,春草就开开心心地出来了。
看到谢听澜,春草又惊又喜。
“谢哥哥,你怎么找来了?你是何时回村的?”
“我今日去柳家了。”
春草激动道:“我没有骗你吧,那柳之恒就是藏了个……”
“闭嘴。”谢听澜皱眉,不高兴地打断春草,不耐烦地说:“这种话不要乱说,丢的是我的人。”
春草赶紧闭嘴,红着眼,一副要哭的样子,但也不敢反驳。
“那个人是柳家的表哥,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这段时间,你若是没事,就多去找柳之恒,去她家坐坐,陪她说说话。”
“为什么?”春草有些不服气地说:“她又不喜欢我,平时总是欺负我,我还上赶着去,这不是叫我去丢人,叫我去给她欺负么?”
“柳之恒现在不像从前那么蛮横了,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去就是了,有你时常在那里,就算外人看到他家住着个男人,你也能帮着解释。以后无论谁问起,或者说起,你都要说那是借住在柳家的表哥,你要帮着柳家解释,知道么?”
春草听到谢听澜这样说,整个人都震惊了,这还是她认识的谢哥哥么?
谢哥哥那样多疑的人,竟然就这样信了什么表哥的说法?
春草不相信是因为谢听澜变笨了,她觉得谢哥哥这样,是因为他被柳之恒迷惑了,他开始向着柳之恒了……
“我为什么要帮着她说话?”
“你是帮我。”
春草咬着唇,绞着帕子,满是不甘心。
“你答不答应?”
“我答应……”春草红着眼,委屈地说道:“你无论要我做什么,我总是答应的。”
谢听澜叹息一声,拿出一个小荷包递给春草,春草打开,里面有一些碎银,这些银子对于村里的人来说,已经是很多银子了。
“你拿着给自己买些东西。”说完,谢听澜就转身走了。
春草捏着那个荷包,心中百转千回。
……
春草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屋子,先是把银子藏好,然后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小纸包。
小纸包里包着的是春药。
当初柳之恒想要给谢听澜下药,把两人的关系坐实,但是还没来得及下药就被春草发现。春草抢走了她的药,还被柳之恒抓花了脖子,不过也幸亏春草拼命,那一次谢听澜才没有中招。
春草想了想,把那包药粉放进了袖口里。
如果谢哥哥被那个女人迷惑,信了她的鬼话,真信她和那个表哥清清白白,那她让柳之恒跟她表哥把那层关系坐实不就好了么?
反正柳之恒那种会给男人下药的女人,被下一次药也是活该。
春草紧紧捏着那包药,下定了决心……
……
另一边,柳之恒带着段无咎上山。
段无咎穿上爹爹的狩猎服,脚蹬一双长靴,原本在柳一鼓身上平平无奇的衣服,到了段无咎身上却像是变了一件衣服。
柳之恒盯着段无咎看,感叹着,“雪郎要是骑马肯定特别潇洒,只可惜我家只有一头驴……”
段无咎有些害羞地笑了笑,“以后我努力赚钱买马,骑给阿恒看。”
哎,真乖啊。
柳之恒开心地带着段无咎上了山。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身上多少沾染了一点爹爹柳一鼓的锦鲤体质,上山没多久他们就遇上了一窝野兔,没一会儿还抓到了一只大山鸡。
“搞定!走,把东西拎着,咱们回去煮锅子去!”
段无咎拎着猎物跟在柳之恒身后。
他注意到这几只兔子竟然都是一箭射中眼睛,身上的皮毛没有一丝损毁。
“阿恒的箭术竟然这样好。”段无咎轻声感叹。
“我这算什么啊,我爹爹才是真的厉害,他都不需要看,听声都能百步穿杨。”
段无咎心中生出一丝疑惑来,即便他失去记忆,也还是有常识的。柳家父女这样的人,无论在哪里应该都会被百般礼遇,就算埋没得了一时,但只要稍微有一点机会,都能被发现。
可这一家人,怎么会呆在这小村庄里无人知晓?
是藏拙,还是他们有什么秘密?
段无咎想到了,便问了出来。
柳之恒听到段无咎这样问,一时也有些怔忡,愣了一会儿没回答。
段无咎担心柳之恒误会,赶紧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阿恒所有的事情,只有这样,我才能保护好阿恒。”
柳之恒不是怀疑段无咎,她纯粹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难道她要说:他们一家都是谢听澜的工具人,放他们在这小村庄就是为了给谢听澜开挂的?
“也不算是没人发现吧,我爹爹不是让县太爷看上了,去帮县太爷办事去了么?”
段无咎想想也是。
柳之恒赶紧转移话题道:“好了,别胡思乱想了,还不赶紧回去,再不回去赶不上吃饭了。”
回到家,柳之恒麻利地开始处理猎物。
她先是给一只兔子剥了皮,另外几只她打算明日去县城里卖掉,然后慢慢攒点钱,给雪郎买身新衣服。
雪郎也总不能一直穿爹爹的衣服。爹爹的衣服还是有些老气,雪郎那么好看,总是穿得那么朴素,实在是暴殄天物!
柳之恒利落地杀兔,杀鸡,手段干脆。
段无咎站在一旁看得目不转睛,眼里都是欣赏,似有一团小火苗在他眼中跳跃。
很快柳之恒就意识到自己做的事情过于血腥,她怕吓到段无咎了。毕竟,以柳之恒这么多年的人生经验来看,很多时候,男人胆子都比女人小。
记得读书的时候第一次去野外实践,需要露营杀鸡,班上的男生全都吓得躲起来,最后都是女生出马。女生们一人抓脚,一人抓头,一人挥刀,手起刀落,一地的鸡头。
柳之恒瞥了一眼在一旁看自己杀鸡的段无咎,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没有想到,转头看向段无咎,竟然对上段无咎满含着爱意的眼。
段无咎盯着她沾了血的一双手,眼里流露出的掩藏不住地狂热和欣赏。就像是柳之恒这双沾了血的手,触到了段无咎的什么点上似的。
不愧是反派,爽点都跟别人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