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晚栀目光落在自己手臂的伤疤上,敛眸沉思了片刻。
“薄总,想找回以前的记忆的话,可以……”
她疏离地笑了笑,轻巧地挣脱了薄严城铁腕的桎梏。
“……但不是现在。”
薄严城怔了怔,手心里似乎还留着温晚栀小臂上的丝丝凉意。
明明谜底只剩一层纱就可以揭开,她却不肯和盘托出。
温晚栀应该是希望自己恢复关于她的记忆的,不是吗?
温晚栀放下卫衣的袖子,站住了脚:“如果薄总需要,周六老时间,我都会预留给你。”
薄严城这才意识到,两人已经走到了他的车前。
他也拉不下脸再去追问,打开车门准备离开,坐进驾驶位前还是留了句话。
“那就周六见。”
温晚栀看着熟悉的宾利尾灯消失在大门口,心里有些沉甸甸的。
薄严城脑海里关于她的回忆,在慢慢一点一滴的苏醒。
可过去的记忆,不总是美好的。
里面曾经有薄严城的绝情和盲目,也有自己的卑微和决绝。
那些一想起来就心里发痛的记忆,如果不是向依然鸠占鹊巢,企图取代她,温晚栀宁可薄严城再也想不起来。
向依然和秦书琪很快被带到了警局做笔录和取证,流程竟出乎意料地简单和快速。
女民警收起最后一份文件,示意两人可以走了。
秦书琪本来已经视死如归,做好了被老爹臭骂一顿的打算。
没想到警局既没有为难她们,也没有捅到她老爹那边。
向依然攥着取证的文件和凭证,心里忐忑不安。
按理说,温晚栀已经胜券在握,她不是应该狠狠给她们一个教训,然后把事情闹大吗?
向依然藏起眼底的算计,可怜兮兮地开口询问:“我们真的可以走了?”
女民警飒爽一笑,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把人送了出去。
看着车子离开警局停车场,女民警拨了个电话。
“喂?温小姐吗?向小姐和秦小姐已经回去了。您这边,真的不打算追究了?”
电话里听不出对面声音的情绪:“嗯,证据我都会保留,但是不追究了。这种事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女民警记了几笔:“那就感谢温小姐支持理解我们的工作了。”
挂断电话,女民警在档案上又补了几笔。
她还真想不通,明明就是一桩逻辑简单的诬陷案,后续甚至有可能涉及诈骗。
证据充足,人也带到所里了,结果这位温小姐,说不追究就不追究了。
豪门的恩怨,真不是普通人能理解的世界。
温晚栀挂断电话,思忖了半晌。
她不是圣母心发作,大度放过向依然。
只是在薄氏的公开投资会之前,她不想多生事端。
这件事闹大了,对薄氏和她本人的名声都不好,会很不利于她在投资会上的局面。
毕竟这块薄严城不要了的时尚设计业务,等他恢复记忆的那天,才会明白自己曾经的心血有多来之不易。
薄严城开车回了公司,冗长的会议期间,他脑海里一直回想着温晚栀腕上那道伤疤。
几次走神之后,他有些苦恼,面色不悦。
下属们战战兢兢做完报告,大气都不敢出。
散会后,薄严城坐进宽大的办公椅,摘下眼镜,揉着眉心。
自从知道温晚栀是自己的前妻之后,他出于本能,心里便对她有很多好奇。
更奇妙的是,很多事,很多话,即使温晚栀还没来得及开口,他竟都能猜到她会怎么说,怎么做。
他们曾经真的那么亲密,那么熟稔吗……
薄严城下意识瞥了一眼日历。
他很少对什么事有所期待。
但心里却暗暗盘算着,距离周六还有几天。
不过在那之前,还有一件大事,就是关于薄氏整块出售时尚设计产业的公开投资会。
时间就定在周五的下午,地点是薄氏的展示中心。
时间临近,所有符合投资门槛的企业,资料也已经整理好,在薄氏内部进行初轮的筛选。
这件事,其实薄严城没那么在意。
他一向比较果断,既然打算舍去,就没有纠结犹豫的道理。
反而是董事会的那帮老家伙,对这块产业的前景十分看好,百余个企业,才通过了三份企划案。
前两份都来自国内知名的时尚企业,一家是快消,一家是广告商,都是打算向时尚行业转型。
企划案写得中规中矩,冠冕堂皇的理由写了不少,一看就是标准大企业的流水线作品。
薄严城不怎么感兴趣,快速翻过,没耐心仔细阅读。
关于投资企划案,他不喜欢那些乱七八糟的花哨东西。
第三份企划案比前两份薄了不少,是个没见过的本土设计公司,规模虽小,但成立时间不短,算下来也有快十年了。
薄严城一页页看了下去,读到被海量的调研数据和访谈结果,惊讶地挑了挑眉。
怪不得那些老顽固会给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公司一个机会,就这份企划案和发展规划来说,无懈可击。
深夜,程通打算下班前,最后整理一遍第二天的公开投资会上,薄严城要用的东西,一下子就翻到了温晚栀的那本企划案。
她并没有在企划案中暴露身份,而是用了多年前,以曹晴名义注册的那家设计公司,进行投标。
看到薄严城做了详细的批注和问题,程通松了口气。
看来薄总很重视,也很看好这份企划案。
周五下午,百余家企业聚集在薄氏集团的展示中心,纷纷入座,等待着投标流程的正式开始。
各位企业代表都很好奇,薄氏集团究竟会用什么样的指标来筛选具备资质的企业。
大会前有简单的社交酒会,曹晴和程通站在会场的边缘,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