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晴大惊,抓住温晚栀细瘦的手腕:“你觉得外公病危……是人为的?”
温晚栀纤弱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声音也有些不受控制,断断续续。
“外公明明好好的,不可能……不可能会突然走了。”
叶雅舟疾步赶来,看到了温晚栀眼里压抑着的疯狂神色,她失神地呢喃着。
“一定能查出来的,外公死也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温晚栀神色执拗地伸手抓住曹晴和叶雅舟:“你们会帮我的吧?”
曹晴抿着嘴没出声,眼泪顺着面颊滴落。
叶雅舟心痛低吼:“晚栀姐,冷静点。我知道你一时间接受不了,但是……”
温晚栀手一甩,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但是什么?我等不了,等不了那么久了!”
等到时间抚平这些伤痕,再让真相水落石出?她等不了了。
薄严城吸了口气,转身离开了观察室,刚走出门,就听到温晚栀带着哭腔,歇斯底里的那句“我等不了了。”
男人心里一紧,不安的震动涌上心头。
薄严城走上前,沉声发问:“怎么了?”
温晚栀身子一顿,转过身,眼神渴求地抓住薄严城的胸口衣襟。
“你说,外公的死,是不是有蹊跷?”
薄严城扶住了温晚栀摇摇欲坠的身子,眉心一跳。
悲伤溢满心头的时候,他还来不及想这些。
但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在关注着老爷子的情况,并没发现什么致命的威胁。
而在温晚栀涉险,薄远涉险之后,怎么就轮到了温老爷子?
阴霾涌进薄严城的眼底,他握着温晚栀肩膀的手微微收紧。
“晚栀,别着急。我帮你查。”
温晚栀眼神闪烁了一下,盯着薄严城的眼,似乎想看到他试图隐藏的东西。
薄严城就这样任由她看着,没有躲闪,也没有掩饰。
这一次,他是真心实意地坦诚面对温晚栀。
叶雅舟看着温晚栀孤注一掷的眼神,心痛和懊悔萦绕在心里。
如果真的是有人做手脚,那没有在这间疗养院保住外公,就是他的责任!
他咬了咬牙,吩咐下去:“封锁所有机器,控制医疗团队的人员,准备接受调查。”
叶雅舟攥紧了拳头。
他不觉得自己日夜守护的团队,会出这样的纰漏,可他不得不配合温晚栀的想法。
失去了尽心尽力守护的病患,同时也是朝夕相处,早已成为家人的外公,他心里也不好过。
但现在,他只能尽力守护好眼前人。
他不能再接受,失去温晚栀的痛了。
曹晴擦干了泪水,早已经站在稍远的角落里,和认识的警官通话了。
她没办法扭转现在的局面,唯一能做的就是安抚温晚栀的内心。
如果真的查出来,温晚栀的外公是因为人为的因素过世,曹晴心里竟有一丝害怕。
曾经她觉得,她就是倾家荡产,也要帮温晚栀告到最后,拿回属于她的东西。
但经历了游轮的陷阱,曹晴看到了霍家通天的手段和遮天蔽日的影响力。
如果真的是霍家,她们的反抗,也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
挂断了电话,曹晴还在怔愣,肩膀上盖上了一层柔软的温暖。
程通把羊毛披肩给曹晴披上,后退半步,静静的没说话。
曹晴一手拉紧披肩,柔软的触感和温热的暖意让她鼻尖发酸。
她带着浓重的鼻音开口:“谢谢,之后还你。”
程通表情柔软了几分,淡然无波的神色,这会儿称得上温柔。
“不用,本来就是你的。之前落在我车上的。”
曹晴愣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
可不就是自己那条羊毛围巾。
看着曹晴六神无主的样子,程通叹了口气:“吃点东西,之后,我陪你去警局。”
曹晴乖乖被他礼貌揽着带走,抬眼疑惑地小声道:“不跟着你老板吗?”
程通回头看了一眼薄严城和温晚栀离开的方向:“不用,薄总的事,我们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
薄严城把温晚栀送回了疗养院的套间,护士已经把吊针和药剂都收拾干净了,整个套间看起来就像个陪护人员住的普通房间。
温晚栀刚在床沿坐下,就有些心神不宁地起身。
她得回去温家老宅一趟。
虽然之前,她和曹晴早已经把那里翻个底朝天,有用的资料也已经拿到手了。但此时不做点什么,温晚栀心里就难受得可怕。
看着腾地站起来,纤弱的身子还晃了三晃的女人,薄严城蹙起眉头,眼底却满是关切。
“你想做什么?”
已经答应了帮她探查,人他也才刚刚嘱咐下去,她在焦虑什么?
温晚栀胸腔起伏着,手忙脚乱地收拾了包,才发现自己还穿着睡衣,忙着推薄严城出去。
“你走吧,我换衣服,回趟温家老宅。”
薄严城却像是一堵墙一样,温晚栀细瘦的小手没能撼动半分。
“我已经叫人守好老宅了,不会有任何无关的人进得去。晚栀,你静一静,别急。”
看着温晚栀故作镇定的样子,眼里明明还是那么慌乱。
这个逞强的样子,还是半点都没变。
温晚栀心里焦虑,在房间里不由自主地踱步,走来走去。
薄严城也没再阻拦,一双狭长的眼盯着她来来回回。
他本来是来劝她暂时离开京城的,可现在这个情况,他却无论如何开不了口了。
温晚栀脚步一顿,走近薄严城,小心地拉着他的手腕:“你也是怀疑的吧,怀疑是霍玫下的手?”
薄严城嘴唇动了动,没有开口。
他不能断定就是霍家出手,但此时居然没办法说出任何话来安慰面前慌乱的女人。
薄严城拉动手腕,把温晚栀轻轻揽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