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向依然的诊疗室之前,薄严城还是嘱咐了身后的助理一句。
“程通,去第一医院看一下,温晚栀是不是在那。”
“是,薄总。”
得知温晚栀确实在手术,薄严城立刻赶往第一医院。
路上却接到了程通的反馈,说温晚栀已经做完手术了,是主动流产。
薄严城心里隐隐的担忧瞬间消失,一脸盛怒,油门踩得更狠。
她怎么能擅自动了腹中的孩子!
直到薄严城看到了,温晚栀病床前的男人。
怪不得之前还要死要活,不肯离婚,现在却轻易松了口,原来是找了新欢!
病房内的气氛降至冰点。
温晚栀红着眼眶看着薄严城,捏着被角沉默着。
叶雅舟转身看到来人,瞬间变了脸色,护在病床前。
“你来做什么?”
薄严城不屑开口,只一个凌厉的眼神扫了过去,叶雅舟一愣,却没挪动半步。
温晚栀心里知道,薄严城在京城手段通天,她不想把叶雅舟卷进麻烦里,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没事,我和他谈谈。”
薄严城看着女人落在男人背上的手,脸色更冷,下颌线紧绷着,极为不悦。
陈医生推门进来,看到病房内的情景,脚步一缩,探头叫走了叶雅舟。
“病人家属叶先生,来一下,有几个文件补签一下。”
病人家属?薄严城怒极反笑。
他和温晚栀还没离婚!
叶雅舟看了温晚栀一眼,不再坚持,和病房门口的薄严城擦肩而过。
门关上,屋内重回寂静。
温晚栀满心苍凉,早已没了辩解的心思。
“薄严城,我们离婚吧。”
男人脸色冷峻,视线落在温晚栀肚子上,冷漠英气的脸上有藏不住的狠戾。
自己的骨肉,她也能如此心狠手辣!
温晚栀艰难直起身,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
简单的动作,她疼得脸色发白,豆大的汗珠顺着小巧的下巴滴入领口。
薄严城移开视线,身侧的手掌攥成拳,忍耐着没有走近。
“这是离婚协议,等我出院,就去民政局办手续。”
温晚栀脸色波澜不惊,哀莫大于心死。
这一刻,很多事她已经不在乎了。
薄严城对她淡漠的态度颇为不满,修长的手指翻开了协议,越翻越快,最终啪地一声丢回温晚栀手里。
“你要拿回温家的产业?送给那位家属‘叶先生’?”
温晚栀仰头,对上男人的眼,里面有恨意,有讥诮,有醋意,也有她看不懂的东西。
“我只是拿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
薄严城迈开长腿走近,高大的身影迫近,笼罩住病床上虚弱娇小的身影。
“当年是薄家替温家还了巨额债务,早就没有什么温家了。温晚栀,你本来就一无所有。”
温晚栀被薄严城的话深深刺痛,细瘦的肩膀微微颤抖着。
如今的她,确实一无所有。
看着女人情绪起伏的样子,薄严城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双手交握,摩挲着手上的戒指。
“所以你打掉孩子,同意离婚,是为了他?”
温晚栀抬起头,哂笑了一声,没说话。
她知道,这样会激怒薄严城,可她既然已经打算离婚放手,也就没必要再顺着他。
薄严城眼里怒意翻涌,修长的手指一伸,捏住温晚栀小巧的下巴,疼得她闷哼了一声。
“别忘了,还有一笔账,我没和你算完。”
温晚栀挣扎了一下,没能挣脱男人手掌的桎梏,抬眼倔强看他。
“向依然的事故,不是我做的。”
薄严城眼神骤冷,猛地收紧了手劲,声音更冷了几分。
“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因为你,依然再也不能跳舞,也失去了生育的能力。如果不是她执意不追究,你现在应该在坐牢!”
温晚栀从头冷到脚,一阵心悸,忍不住咳了几声。
原来薄严城一心想要她留下孩子,只是因为……他的新欢向依然,已经没了生育能力!
她知道薄严城有多想要孩子。
曾经多少次抵死缠绵之际,男人用低沉喑哑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蛊惑,晚栀,我们要个孩子,好吗。
但当时温晚栀不愿意,她还没毕业,后来又有了自己的工作和事业,薄严城尊重她的意愿,也就没再提起。
几个月前,她放下最后的尊严,爬上薄严城的床,企图用这个孩子,再为这段支离破碎的婚姻,做最后的挣扎。
现在想来,真是可悲又可笑。
温晚栀清冷的声音诘问着,眼神凌厉,没有半点屈服。
“薄严城,你向来只相信你看到的。可这一生,你就没犯过错吗?”
男人收回手,抽出领巾擦了擦:“这场婚姻,就是我这一生最大的错误。”
薄严城后退几步,一手插进西装裤口袋,居高临下地看着病床上的女人,眼神淡漠得像是在看陌生人。
“但现在,我不打算和你离婚了。为了偿还你作的恶,这是你该承受的痛苦。”
他原以为,离婚会让温晚栀陷入无边的痛苦之中。
如今看来,这场婚姻才是她竭尽全力想摆脱的东西!
薄严城怎么可能顺了她的意!
温晚栀仰着头,后脑勺轻轻抵在墙上,绝望地笑了。
为了挽回这段婚姻,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些温晚栀曾经最不屑的把戏,她都用过,最后也只能绝望地罢手。
如今,她一无所有,也打算放弃一切的时候,薄严城却反悔了!
到底怎样,他才能放过自己。
温晚栀目光散在面前的空气里,脸上写满绝望:“十年,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薄严城看着病床上的女人,苍白瘦弱,像是要消散在风里,心里没来由地烦躁,一根烟夹在手指上,又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