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情和程颢宇是今晚的主角,此刻两人都跑到休息区,其他人自然而然地也看向这边。
最先过来凑热闹的是朱笛。
她看沈知意不顺眼,但沈知意好歹会和她硬碰硬,如今来了个沈念情,时时刻刻一副被人欺负了的柔弱模样,稍微说句话就泪眼婆娑的,比沈知意更恶心人。
眼下有一个可以同时恶心两个人的机会,她怎么可能放过?
“哟,沈知意,你走得挺快啊。”朱笛从另一侧绕过来,倾身瞅着沈知意,笑道,“还以为你至少要二十分钟后才能到呢。”
“嗯,有好心人捎了我们一程。”沈知意随口一答。
“原来如此。”朱笛看向沈念情,似是责怪道,“沈小姐,你们既然邀请了沈知意,怎么连个车也不给人家安排,这可是你们安排得不到位了哦。”
沈念情温温笑着:“朱小姐说的是,这次是我没安排好,没想到姐姐没车进来。”
“到底是刚回来,很多事想不到正常。”朱笛轻笑,“以后可得跟着周阿姨多学学咯,这个圈子规矩多,在外人面前丢了沈家的脸就不好了。”
沈念情皱眉。
她以为朱笛是来嘲笑沈知意的,怎么突然开始针对她了?
朱笛还在说话:“毕竟以前沈知意虽然咋咋呼呼没个正经,但待人接物的礼节上可从没出过错。”
你放屁!
程颢宇险些脱口而出的三个字被他强行咽了回去。
沈知意待人接物没问题?就她那股子刁蛮劲,不知道得罪过多少人。
不会察言观色的朱笛还在持续输出:“听说程颢宇的未婚妻换成了你?我记得程阿姨对未来儿媳妇的要求可高了,你好好加油哦,要是被程阿姨扫地出门就不好看了呀。”
“朱笛!”程颢宇总算站出来维护自己的未婚妻,“我母亲对念情非常满意,你不要在这里挑拨离间。”
“是吗?”朱笛耸了耸肩,“前两天听程阿姨和我妈聊天,还说某人上不得台面……哦,可能是我不小心听错了,抱歉哦。”
女生眨了眨眼,手指虚虚掩住嘴唇,一副说错话的表情。
“你……”
“哎呀,我还有事,你们慢慢聊~”
目送女人离开,沈知意感慨她这游击战打得好啊,开两枪就跑,别人还不好追上去还击。
原主的记忆里这女人和自己一样蠢兮兮的,现在看来,蠢的只有原主。
哎,爱情使人愚昧,诚不欺我。
不速之客走了,沈念情没来得及继续发挥,又有人过来。
这次过来的是程颢宇的那群朋友。
沈知意看了眼。
为首的男人名叫万嘉,衣冠楚楚,面白体虚,一看就是平时纵欲过度。
她对这个男人的记忆停留在车祸前,原主对程颢宇死缠烂打,他没少看原主笑话。
车祸后她连程颢宇都懒得见,更别说他的狐朋狗友了。
万嘉端杯酒,领着其他的狐朋狗友凑过来。
“哟,这不是我们的落魄小公主沈知意吗?”他的声音不大不小,足够让周围人听到,“追到这里,还对颢宇念念不忘呢?”
沈知意叹了口气。
她只想好好吃点东西,为什么这些人要源源不断地来……送人头呢?
“你喜欢程颢宇?”她问。
万嘉疑惑:“啥玩意儿?”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要不是你喜欢程颢宇,为什么会觉得全世界的女人都喜欢他?”
万嘉哈了一声,没明白沈知意的逻辑。
“还是说,你对程颢宇爱而不得,所以就算程颢宇身边路过一只狗,你也觉得那狗要和你抢男人?”
万嘉脑子没转过来,但不妨碍他听出沈知意话里的嘲讽:“一直以来不都是你追着颢宇吗?死皮赖脸赶都赶不走!”
“还说你不喜欢程颢宇?”沈知意道,“你不喜欢他,为什么两年前的事都记得那么清楚?还是和你无关的事——万嘉,没想到你爱得这么深沉啊。”
“我……”
“你放心,我和你不一样,我少年时眼瞎,好在眼光跟着年纪一起成长,目前视线正常,你不必担心我和你抢——”她扫了眼程颢宇,嫌弃之色溢于言表,“这种男人,啧啧。”
“……”
以前的沈知意是这个样子吗?
她不是被他们嘲笑两句就大发雷霆姿态尽失吗?
她怎么突然变这么淡定了?
万嘉惊疑不定地看向程颢宇,发现程颢宇同样脸色阴郁,尽显不悦。
两人目光交汇,程颢宇使了个眼色。
万嘉下意识看过去。
他看到了一脸崇拜的沈念歆。
这丫头是沈知意的妹妹?
颢宇的意思是从她下手,让沈知意难堪吗?
万嘉心领神会,朝沈知意哈哈一笑:“行了行了,开个玩笑而已嘛,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脾气这么差。”
说完,他看向沈念歆:“妹妹,你姐姐脾气这么差,是不是经常欺负你啊?”
他朝沈念歆伸手,想把她抓到自己身边。
“来,你跟哥哥说说,哥哥帮你教训她。”
他的手没有碰到沈念歆。
沈知意扣住他的手腕,轻笑:“万嘉,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不然姑奶奶要打你屁屁了哦。”
女生的手指纤细柔软,看似轻轻一握,他却进退不得。
万嘉愕然,用力抽手,纹丝不动。
不想让兄弟们知道他被个女人拿捏,他只能忍着痛,干笑道:“沈知意,只是想和你妹妹喝杯酒,你这是什么意思?”
说着,使尽全身力气一抽。
沈知意松手。
他身体失去平衡,直接仰倒,砸在了摆放酒杯的桌子上。
噼里啪啦,酒杯碎了一地。
沈念情惊呼一声。
沈知意居高临下看着狼狈的男人,淡淡:“抱歉呢,未成年不喝酒。”
看热闹的狐朋狗友们忙不迭把人扶起来。
程颢宇恶狠狠瞪了眼沈知意,低声道:“我安排人来收拾。”
他看向周围的客人,含笑安抚宾客:“万先生脚滑了一下,不是什么大事。”
有服务员立刻过来收拾残局。
看热闹的客人适当地稍微挪开视线,很快又重新看过来。
万嘉揉着腰,嘶嘶抽冷气。
“沈知意,说话就说话,你动手打人是什么意思?”
“怎么回事?”
低沉的、隐着怒火的声音比夜风更冷,将几人嚣张的气焰瞬间扑灭。
他们齐齐回头。
沈执言站在几步开外,眸色阴沉,冰寒如雪。